小暧昧

顺完对手戏回到角落时，排练厅的灯光已经暗了大半，只剩几盏应急灯在墙角投下暖融融的光斑。高越一屁股坐在折叠椅上，揉着刚才被软尺抽过的胳膊，故意皱着眉抱怨：“导演刚才说我帮演员搭词的时候太跳脱了，还不是你害的，总在台下用眼神逗我。”

高超挨着他坐下，膝盖抵着他的膝盖，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手背：“明明是你自己忍不住笑场，还好意思赖我？”他翻开剧本，指腹停在一段关于“陪伴”的台词上，“不过刚才演员说这句的时候，我确实想到了我们挤在五环外出租屋改稿子的日子。”

高越的眼神软了下来，伸手勾住他的小指：“那时候多苦啊，吃泡面都要分一个卤蛋，现在好歹能在米未的食堂吃热乎饭了。”他顿了顿，忽然凑近高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就是现在不能光明正大地黏着你，连牵手都要躲躲闪闪，好憋屈。”

高超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彼此的皮肤：“等这季节目结束，我们去郊区租个带院子的房子，种上你喜欢的向日葵，到时候你想怎么黏我都成。”他的声音里带着憧憬，眼底的光比应急灯还要亮，“而且，我们写的故事越来越多人喜欢，说不定以后就能用作品说话，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

高越的眼睛亮了起来，忽然起身蹲在高超面前，双手撑着他的膝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攒钱！我以后少买游戏皮肤，你少买咖啡，争取明年就能住上带院子的房子！”他说着，忍不住在高超的下巴上啄了一下，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狗，飞快地缩了回去，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高超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好，听你的。不过现在，”他把剧本递到高越手里，“得先把最后这段台词顺完，导演说明天就要定稿。”

高越接过剧本，却没立刻翻开，反而趴在他的腿上，脸颊贴着他的膝盖，声音闷闷的：“哥，我突然觉得好幸运。”

“幸运什么？”高超的指尖顺着他的发丝轻轻滑动，动作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幸运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还能陪着我一起追梦。”高越抬起头，眼底闪烁着细碎的光，“以前总怕这份感情会毁掉我们的关系，现在才发现，有你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怕。”

高超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他俯身靠近，在高越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也是。”他抬手擦掉高越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珠，“以前总担心你太单纯，会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受委屈，现在才知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说话，低头一起翻看剧本。高越的手指偶尔会碰到高超的，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一样，让彼此的心跳漏一拍。应急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

凌晨一点，剧本终于顺完。高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脑袋不自觉地往高超的怀里靠。高超顺势把他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温柔：“睡会儿吧，我抱着你。”

高越往他怀里缩了缩，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很快就睡着了。高超低头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的青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设置成壁纸，然后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高越睡得更舒服些。

不知过了多久，高越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伸手抱住了高超的腰，嘴里喃喃地喊着：“哥，别离开我。”

高超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排练厅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夜色正浓，星光点点，而在这个小小的角落，他们守护着彼此的梦想，也守护着那份隐秘而炽热的爱恋。等到天亮，他们又会戴上“兄弟”的面具，在众人面前并肩作战，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那些无人知晓的时光里，他们早已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排练厅的窗户照进来时，高越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高超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套。高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高越的心一紧，轻轻抬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高超被他的动作弄醒，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眼底的疲惫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醒了？”

“嗯。”高越点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哥，你一夜没睡好吗？”

“还好。”高超揉了揉他的头发，“就是怕你着凉，没敢动。”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了，我们该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准备上午的彩排。”

高越点点头，从他怀里爬起来，伸手拉他：“走，我请你吃你最爱的豆浆油条。”

两人手牵手走出排练厅，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高越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踮起脚尖在高超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开，回头冲他笑着喊：“快点快点，去晚了就没油条了！”

高超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快步跟了上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为他们的未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只要有高越在身边，他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而那份藏在心底的爱恋，也会像他们写的喜剧故事一样，在时光的打磨下，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