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无声，落在霍羽瞳雪色的长发上，落在古月娜微微颤抖的指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如同解冻的极地深海，倒映着古月娜近乎痴迷的脸庞。没有退缩，没有闪躲，只有一种摊开一切的平静。
古月娜捧着她的脸，指尖感受着那如玉微凉的肌肤，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酸胀而满足。她细细描摹着霍羽瞳的眉眼，那不同于黑色伪装下的柔和的、带着惊人美丽的线条，每一处都契合着她曾在那些破碎画面中窥见的、让她嫉妒到发狂的影子。
“真好看……”古月娜喃喃低语，银紫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不是悲伤，而是某种情绪满溢后的湿润，“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千倍，万倍。”
霍羽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波澜。被如此直白而专注地赞美，于她而言，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古月娜的拇指，轻轻抚过她微抿的、没什么血色的唇瓣。那触感柔软，带着冰雪的气息。
“这头发……”古月娜的指尖转而缠绕起一缕垂落的雪发，那发丝在她指间如同流动的月光，“是因为寒羽阿姨吗？”
霍羽瞳眸光微动，轻轻“嗯”了一声。这是继承自母亲，冰龙神王寒羽的特征。
“那这眼睛……”古月娜的视线再次落回那双冰蓝的、仿佛蕴藏着星河流转的眼眸，“是像霍叔叔？”
提到父亲，霍羽瞳的眼神柔和了一瞬，再次点头：“命运灵眸。”
古月娜看着她，看着这个汇聚了两位神王最优血脉的少女，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与……庆幸。庆幸那个世界的霍雨浩爱上了寒羽，庆幸他们诞下了霍羽瞳，更庆幸……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她。
“所以，”古月娜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哄般的蛊惑，“你的第二武魂，也不是普通的冰元素，对吗？”
霍羽瞳与她对视，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龙影盘旋。她没有说话，但周身的气息却陡然一变！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凛冽、更加威严、带着洪荒龙族霸道气息的寒意，以她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
周围的雪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环绕着她缓缓飞舞。她脚下的积雪，瞬间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晶，那冰晶之中，隐隐有龙纹浮现！
虽然没有释放武魂，但这股纯粹的血脉威压，已然说明了一切。
冰帝龙皇！
古月娜感受着那同源却又更加极致、更加古老的龙族威压，体内的银龙王血脉发出了清晰而欢愉的共鸣。她非但没有被这股威压震慑，反而更加兴奋，眼底的银紫色光芒大盛。
“果然……”她低笑出声，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得意，和更深沉的迷恋。她凑近霍羽瞳，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气息交融，“我的羽冰，合该如此耀眼。”
霍羽瞳被她过于贴近的距离和灼热的呼吸弄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开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这细微的抗拒，却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撒娇。
古月娜心尖发痒，忍不住又靠近了些，唇瓣几乎要贴上她微凉的耳廓，用气声低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不过，再耀眼……”
“也是我的。”
霍羽瞳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绯色。她想要推开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放下。
默认了。
她对她，早已没有了底线。
古月娜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那默认的姿态，心底那点暴戾的占有欲奇异地被抚平，化为一片深沉的、柔软的暖意。她知道，霍羽瞳肯在她面前展露真容，肯回应她的问题，便已是将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她。
这份信任，比任何力量的展示，都更让她动容。
她不再紧逼，只是轻轻拥住霍羽瞳，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冷寒香的雪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以后……”古月娜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近乎誓言般的郑重，“在我面前，就这样，好不好？”
不要再掩盖那头耀眼的雪发，不要再隐藏那双洞悉命运的冰蓝眼眸。
让她可以看到完整的，真实的她。
霍羽瞳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怀抱的温暖和那话语中的珍视，冰封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阳光，一点点融化，荡漾开温暖的涟漪。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了一个字：
“好。”
雪花依旧飘落，覆盖着相拥的两人。
一个银紫眼眸，霸道偏执，却愿倾尽所有温柔。
一个雪发蓝眸，清冷疏离，却终是卸下所有心防。
在这初雪方霁的清晨，真正的霍羽瞳，终于完全地、坦然地，站在了古月娜的面前。
再无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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