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芙心虚地低声说:“就去了一下朝歌。”声音轻得像怕被谁听见似的。
杨戬皱了皱眉,语气严厉道:“胡闹!现在是什么时期,你们还要去朝歌,多危险。”
哪吒则是一脸不耐烦地摆手:“不许说宝宝。”
鸿芙看向杨戬,小声辩解道:“二哥,没事的,他们不敢伤我。”
杨戬摇了摇头,无奈叹气:“真是服了你们俩了。”
鸿芙笑了笑,眼神闪烁着狡黠:“我们先回去,嘿嘿。”
走进房间后,鸿芙打算从乾坤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却见哪吒已经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床厚厚的锦被,仔细铺在底下,又盖上一条毛毯,他轻轻按了按,自言自语般道:“这样也能软不少。”
鸿芙疑惑地歪头看着他:“你……哪来的被子?我们出去玩的时候,你没买啊?”
哪吒神秘一笑,反问道:“你猜?”
鸿芙眯着眼睛打量他:“不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吧?”
哪吒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嗯,提前了解过军营这种地方你肯定住不惯,就提前准备了。”
鸿芙心中涌起一丝暖意,柔声道:“谢谢。”
哪吒摆了摆手,随后又从储物袋中一件件拿出毛巾、洗脸盆、洗脚盆,甚至连个浴桶都有,房间里顿时多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哪吒抬头看了看时间:“不知道军营的热水怎么弄,待会我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去外面接,用三昧真火很快就能热。”
鸿芙忍不住轻笑出声:“用三昧真火给我烧水,也不怕暴殄天物。”
哪吒挑眉:“不会。”
鸿芙自然地坐在摇椅上,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吒吒,我想吃桃子。”
哪吒闻言,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桃子,利落地削起皮来。
鸿芙微微皱眉,那把剑……是阴阳剑?太乙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死。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哪吒也没有其他刀具,而阴阳剑削铁如泥,用来削桃子倒是格外顺手。尽管他从未削过桃子,但依旧精准地削下薄薄的一层皮。
鸿芙看着盘子里被切好的果肉,顺手捏起一块递到了哪吒嘴边。哪吒没有推辞,直接咬了一口,却不小心让嘴唇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鸿芙一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不由得抬眼看向他的唇,那么薄,看起来让人有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哪吒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地问:“怎么了?”
鸿芙迅速撇开视线,若无其事道:“没事。”
紧接着,她转移话题:“你还不回去吗?”
哪吒耸耸肩:“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的。”
鸿芙有些窘迫,低声道:“那时你还是小孩儿,我对你没有现在的感情,现在身份转变了。”
哪吒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平静回应:“那不更应该住在一起?”
鸿芙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不一样,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
哪吒顿了顿,眨巴着眼睛问:“什么是男朋友?”
鸿芙暗叫糟糕,不小心用现代词了,连忙掩饰道:“这不重要。”
哪吒靠近她,可怜巴巴地说:“我怕黑。”
鸿芙翻了个白眼:“我不在的时候,你不是一直点灯的?”
哪吒见这一招不管用,索性凑近她,撒娇般说道:“宝宝,我不占地方的。”
鸿芙终究抵挡不住,妥协道:“好吧,不过不许越界。”
哪吒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吒儿?”
哪吒侧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抱着鸿芙。
鸿芙提醒道:“是殷夫人的声音,她应该知道你来了,去你营帐找你了。”
哪吒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听不见。”
鸿芙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片刻后,哪吒终于开口道:“她拦着我杀李靖,从小就是这样。她天天跟着李靖去斩妖除魔,知道李靖很忙,想帮忙,可却没想过我需要她。而且我现在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鸿芙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既然你不想见,就不必见。”
哪吒将她搂得更紧,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闷闷地说:“宝宝,我只有你了。我不怕割肉,也不怕剔骨,其实当时挺疼的,可如果受伤害的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而且我最怕你不理我,不要我。当时金身被毁的时候我很害怕,但我不是怕李靖,我知道李靖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我只是害怕,就差几天,就差几天我就能活过来,去找你,见到你。”
鸿芙轻拍他的后背,温柔道:“我知道,哪吒心里委屈,日后你有我。”
哪吒低声应道:“嗯。”
他的快乐,绝大多数都来源于鸿芙一个人。从小到大,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只有鸿芙在意他,他也只想要鸿芙。
“吒儿,你在这里啊?”
哪吒从鸿芙的颈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叹了口气。
“娘”
鸿芙看向殷夫人,礼貌地点点头,但神色间也有几分冷淡。
殷夫人松了口气:“你还认我这个娘?你刚刚不理我,要不是我经过福宝的营帐,想着来看看,都不知道你原来也在这。”
哪吒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玩弄着鸿芙的指尖。
殷夫人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亲密氛围,试探性地问:“你们这是……”
鸿芙打断她的话,语气冷淡地说道:“殷夫人,进别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或者通报一下吗?你这行为很没礼貌。念在你是吒吒的母亲,这次我不与你计较。”
殷夫人略显局促:“对不起,福宝,我……”
鸿芙纠正道:“还是叫我鸿姑娘,或者仙子。”
殷夫人委屈地看向哪吒,但哪吒专注地盯着鸿芙的指尖,根本没瞧她。
殷夫人试探性地问:“吒儿,你还在怪娘吗?”
“不该怪吗?”哪吒冷冷看向殷夫人,“李靖从我出生就想杀我,和那龙王一起逼我至死,他又毁我金身,害得我以莲花重塑肉身,无魂无魄!我已经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如今是莲花身,天生地养,与他们再无瓜葛。”
殷夫人万万没料到会听到如此冷漠的话,心中一阵刺痛:“吒儿!那你连娘都不要了吗?”
哪吒避开她的目光,指尖不自觉攥紧:“若不是念在你的份上,我早就取了李靖的性命……”
至于什么业火焚身,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那天燃灯的话,他压根没放在心上。真正让他停手的是福宝,是殷夫人挡在李靖面前的模样——就像从前她挡在他身前一样。
殷夫人以为儿子的态度有所缓和,刚露出笑容,便听到哪吒冷硬的声音:“如果你要说他,那就不用说了。”
殷夫人急切地追问:“他毕竟是你爹!”
哪吒别过脸,冷冷道:“若不是那日燃灯说若我杀了他会连累宝宝,你以为他会活着?”
殷夫人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哪吒从头到尾都没体会过父亲的慈爱与关怀,这让她更加心酸。
殷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鸿芙打断了。
鸿芙淡淡开口:“吒吒,我想洗澡。”
哪吒立刻站起身,把她安置在椅子上,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满心柔情地转身离开营帐。
殷夫人看着两人互动,又转向鸿芙:“福……鸿姑娘,你能不能替我劝劝他?”
鸿芙挑眉,毫不留情地反问道:“殷夫人,如果有一天,哪吒真的杀了李靖,你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