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钟声悠悠回荡,如丝如缕,与这宛若仙境的景致融为一体。溪流潺潺淌过,水波轻漾,岸边慵懒地斜倚着一位少女。那一头银发如流水倾泻,似瀑布飞悬,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红霞彩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白腻的手臂与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腿间与脚踝处垂落着金色珠帘,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叮当作响。
“大师姐——”清脆的童音从身后传来,“师傅找您呢!”小童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知道了。”她懒洋洋地抬眸,那双狭长得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的眼微微眯起,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纤细的手腕轻挥,朝身后的小童摆了摆手,话音未落,身影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却出现在屋内。
“师伯,您找我?”鸿芙站在门口,语气里带了几分随意。
屋内,一名白衣老者端坐于主位。他头顶莲花金冠,身披天地云罗袍,白发如雪,面庞红润,眼眸深邃明亮,好似星空倒映。一柄拂尘被他握在手中,周身散发着超然脱俗的气息。这,正是须菩提祖师。
“福宝啊,姑娘家的衣服还是穿整齐些吧。”须菩提语气和蔼,但带着几分长辈特有的宠溺与无奈。
鸿芙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径直走到桌旁,随手抓起一颗桃子咬了一口,“咔嚓”一声,汁水四溢。“哎呀师伯,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穿!再说了,都几百万年了,您还没看习惯吗?”
须菩提微微摇头,叹息道:“你呀!今日那猴子来了,好歹给人留个好印象。”
“诶?来了?不是说还要等几天嘛?”鸿芙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桃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是我那大徒弟提前告诉他的。”须菩提淡淡说道。
“哦——师父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鸿芙撇了撇嘴,又瘫坐回去,继续啃她的桃子,“明明是他欠西方的因果债,结果让我去来完成因果,他自己倒逍遥自在。”
(我叫鸿芙,准确来说,我其实是一朵净世白莲。从现代穿越至此已经三百万年有余,如今担任天道鸿钧座下的弟子,并暂时以须菩提徒儿的身份协助完成西游量劫。)
“什么?这次又要我完成量劫?师父,能不能不去啊……”鸿芙可怜巴巴地扯着鸿钧的袖子撒娇,眼睛眨巴得像只无辜的小兔子。
鸿钧浅笑不语,那一头雪白的长发被束成高髻,显得格外精神矍铄。尽管年纪已不可计数,他的容貌却依旧如少年般鲜活。
自打有意识以来,鸿芙就住在天外天,陪着这位看似随和实则腹黑的老头。为了提升实力,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被派下去历练,顺便帮他收拾各种乱七八糟的残局。
“你说呢?”鸿钧挑眉问道。
“我这不是准圣了吗?再说,人间的事不是不能随便插手嘛?”鸿芙眨着眼睛装傻。
鸿钧闻言差点笑出声:“你什么时候安分过?每次下去,哪次不是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还不都是吾替你善后?”
鸿芙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那还不是事态所迫嘛……不过师父,你就不怕这次我也掺和一脚?”
“无妨,吾早有准备。”
“啧啧,您老人家果然深谋远虑。”鸿芙偷瞄一眼,见鸿钧眉头轻皱,立刻识趣地站直身体,“行行行,我现在就去!”
“记住,这次量劫,你师伯会收一只石猴为徒。他是关键人物,也是你的主要任务。但在吾允许之前,不准擅自见那个人。”
“为什么啊?师父,您明明答应让我自由行动了!”鸿芙委屈巴巴地抗议。
“时机未到。若违抗命令,吾即刻将你召回天外天。”鸿钧语气严肃,没有商量的余地。
鸿芙垂头丧气:“好吧好吧,我答应您,不见就是了……可是……”
“该来的总会来,天机不可泄露。”
“哼!坏老头!”鸿芙愤愤转身,甩门而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也拉回了鸿芙的思绪。
“何事?”须菩提问。
“禀师父,外面有一只石猴求见,说是想拜师学艺。”
“带他进来。”
“小猴子,你可以进来了”
猴王整理好衣装,神色肃穆地跟随引路童子步入洞府深处。只见琼楼玉宇错落有致,珍珠镶嵌的宫阙熠熠生辉,直至瑶台之下,须菩提正端坐其上,而鸿芙则懒洋洋地立于一侧,三十名小仙侍立左右。
美猴王一见,立刻跪伏在地,咚咚磕头,边磕还边喊:“师父!师父!弟子志心朝礼!”
须菩提沉声问道:“你是哪方人士?报上乡贯姓名,然后再说拜师之事。”
猴王恭敬答道:“弟子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胡言乱语!赶出去!”须菩提忽然呵斥,“一个撒谎捣虚之人,岂能修得道果!”
猴王慌忙磕头不止:“弟子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既然属实,为何说东胜神洲?从那里到此,需横跨两重大海、穿越南赡部洲,如何可能?”
猴王叩首道:“弟子漂洋过海十余载,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抵达此处。”
鸿芙看着两人一问一答忍不住噗嗤一笑:“师父,您就别为难小猴子啦。人家费这么大劲儿来找您学艺,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而且小猴子这么可爱,看着就招人喜欢。”
猴王抬头望向鸿芙,似乎觉得她的气息十分熟悉。等她走近时,双眼骤然一亮:“福宝!你是福宝!”
鸿芙先是一愣,随后佯装镇定:“你认识我?”
猴王连连点头:“当然记得!每隔一段时间你就来看我,给我讲故事,带好吃的东西,还给我浇一种特别神奇的水!只是可惜,那些食物我吃不到。”
鸿芙扬起眉毛,故作漫不经心:“哦,原来你就是那块石头啊?没想到居然蹦出了这么一只逗趣的猴子。对了,你现在有名字了吗?”
猴王挠了挠脑袋:“福宝,你是知道?我无父无母,灵石幻化,哪有什么名字?”
鸿芙转头看向须菩提:“那师父,不如您给他取个名字吧?”
须菩提示意猴王上前,待对方笨拙地跳到面前,仔细端详一番,笑道:“我看你相貌举止皆像猢狲,便姓孙吧。至于法号,就叫悟空如何?”
猴王听罢,欣喜若狂,连忙向须菩提行礼拜谢,随后扑到鸿芙面前,围着她又蹦又跳:“福宝!福宝!师父收我啦!我有名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