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如期到来。
“妈，我等一下要跟朋友出门玩，大概下午5:00左右就回来。”
我站在镜子前挑选衣服，在被母亲询问为何打扮时给出了上述回答。
母亲的沉默让我回转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母亲像上次那样倚靠在门框上。她的心里正怀着某种自己的猜测，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
“男朋友？”
母亲坏笑着问道。
“我都说了没谈恋爱，是和女生一起出去。”
母亲并非真的认为我在学校谈了恋爱，也并非不同意我谈恋爱。她只是喜欢以这种老套的方式与这个年纪的我，她的女儿，拉进距离，营造一种【我们无话不谈】的亲密感。
当然，我也理解母亲的用意———毕竟自某天起我和母亲的话的确变少了。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我告诉母亲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恐怕她是不能做到这般淡定的。
“是嘉尔啊？”
嘉尔和母亲在我们初中的毕业典礼上见过面，所以她知道我和嘉尔关系很好。每次提起“朋友”什么的，母亲的嘴里总第一个念出嘉尔的名字。
“不是，高中同学。”
我对着镜子换上一件相对朴素的浅色薄外套。
“没听你说过诶？叫什么名字啊？”
“莉安。”
“这名字挺好听。”
话题没有继续下去，母亲很快回客厅坐下。
我在卫生间里上下打量镜中的自己，反复调整衣服领口的高度，抚平衣边的褶皱，随后又在意起自己的头发。
我从靠南边的卫生间转移到靠北边的浴室里。卫生间内的灯光偏向于橙黄色，但亮度多有欠缺；浴室的顶灯灯光可以打在全身，更方便照镜子。
我又审视了一遍自己身着这件便装的姿态。
【兴奋过头了吧。】我这样想着。
说是报答莉安对我的恩情，但自己却比莉安还要期待今日的外出。
我这是，把今天的安排当成约会了。
约会的意义可以很广泛，按常理来讲只要是有计划地和某人相约见面，就可以称为约会。
但这个词在我的眼里总覆着一层情感色彩。好像只有以恋人关系一道出门的行程，才能叫做约会。
我的脸肉眼可见的微微泛红。
我对自己摇了摇头。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把它当作一场约会。学姐和学妹偶尔在校外见一次面，仅此而已。
这身衣服既不光鲜夺目，也算不上难看，给人一种【我没有过于在乎这次约会】的意味，正合适。
“晓薇！你等一下就准备出门吗？”
母亲在客厅喊我。
“对，怎么了？”
我怕听不清母亲后续的声音，于是从浴室探出头。
“那我等一下开车送你过去吧，你们约在哪里？”
我思考片刻，又沉默片刻。
“要去百合游乐园。”
“好。”
不到五分钟，我们坐电梯到了地下室，我上了母亲的车。
每次母亲特意要开车送我去某地时，我的心里总莫名一阵忐忑。
车子从地下室的二层驶上一层，从一层爬上一段旋转的车道。在开过最后一根减速带，震动的起伏停止，暗戳戳的车厢内部越过出口的明暗分界线后变得敞亮时，母亲开口问我道：
“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莉...什么？”
“莉安。”
我觉得莉安的名字应该很好记才对。
“你没跟我提起过她啊，是你的同班同学吗？”
“不是，是高一年级的一个学妹，跟我在一个社团。”
“哦～，这样啊，是社团同学。”
我把胳膊肘倚在车窗下边缘的突起上，始终盯着窗外。一一经过眼前的建筑从家周边的小门店逐渐更替为陌生的公路。
看来母亲临时的提议并不是出于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说，这让我放松不少。
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我在学校的近况如何。除了关于莉安的事情外，我都如实回答。
我不会像青春期的某些孩子一样，在类似的情景下对父母的关注展现出厌烦的一面。在开车的过程中和后座的我多说上几句话，这几乎是母亲唯一能了解现在的我的途径了，我自然没有理由不接受。
“莉安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这已经是母亲第四次在对话中提起莉安，每次都将有关莉安的话题夹在无关联的琐事中间。
我不禁怀疑母亲是否从一开始就把关注点放在了莉安上。
又或者说，她已经察觉了什么吗？
当汽车驶过一处约几十米长的桥洞时，以车外深色的墙面作为背景的车窗上显出我的表情，令我不敢去直视自己。
“莉安...就是一个很健谈的小姑娘，偶尔在在社团和我一起看书。”
我低下头摆弄起手指———如果抬头，母亲就能从车内的后视镜看清我的神态。
“这样啊。”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这趟车程就此变得煎熬起来。
关于我对莉安的真实感情，在刚刚的对话中是否有所暴露，又暴露了多少，我无从得知。
像一把藏在暗处的匕首，母亲随时可能再次发起的询问都可能是和莉安有关的。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毫无破绽地在回答时不有任何过失。
自己有多不擅长掩饰恋爱的情绪，我想我已经有自知之明了。
好在直到车子停靠至百合游乐园的大门附近，母亲都没有再提起任何事。
“拜拜。”
“嗯，拜拜。”
和母亲道别，接下来就是寻找莉安。
天气虽说不上炎热，但太阳正当空对着眼睛发亮的感觉多少有点难受。
我后悔没能帮莉安带把遮阳伞来。以莉安的性格，她大概也不会考虑这么周到。
我环顾四周，按照记忆里那个女孩的形象搜寻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莉安会以什么样的着装赴约？
不远处遮阳伞下看手机的女生，买票小长队旁边似乎在等人的女孩，都有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所以没认出来的便服莉安。
期待的心情再次流露在我的举止中。
我找了个阴凉的长椅坐下，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我和莉安约见的时间还有大概四五分钟。
我本想直接拨打莉安的电话，询问她是否已经到了地方。而已经输入的号码在屏幕上停留了数十秒后又被我删除。
【莉安不会提早到的，会因期待而留足时间的人只有我而已。】
我这样警示自己，随后在长椅上闲坐，直到约定的时间到来的下一秒，我才拨通莉安的电话。
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下一秒，手机内通话的加载声戛然而止，立即传来莉安的声音。
“学姐，我已经到了，你在哪里。”
“我在一把长椅附近，你周围有没有长椅？”
不远处有明显的回音。
我朝回音传来的地方张望。就在我右前方的圆盘旁边，站着一位把手机扬声器打开，举着手机接听通话的少女。在我对莉安说完后，那位少女的手机里响起和我音色相似，内容一致的话语。
“莉安！莉安！这边！”
我朝她使劲挥手，直到她奔向这边。愚笨的我所挑选的等待位置人流量很大，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人群盖过，好在我的身高发挥了作用。
“抱歉抱歉，差点就迟到了。”
莉安还没把气息捋顺，就来不及似的对我说道。
莉安的这身行头给我不小的震撼。浅白色的短袖衬衫和一件时髦的牛仔短裤，在她身上如产生了化学反应般，使我移不开眼。
我对她观察得过于细致和深入，以至于连莉安侧脸上不起眼的汗水都收入眼底。
“别动。”我说。
莉安愣了愣，乖乖照做。
我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左手托住莉安的右脸，缓缓降低身位，右手捏住手帕最宽的部分，轻轻替莉安擦去了几颗汗珠。
幸好我没有忘记带手帕。
“天气挺热，是吧。”
我又说道。这是莉安的细汗和脸颊上的红晕告诉我的。
我的举动是不是亲密过头了点？
我收起手帕，搭了搭莉安的肩膀，有意用严肃的口吻问道：“你想去哪个项目玩？我听你的。”
“学姐想去哪里？”
“我无所谓，毕竟是你叫我出来玩的，肯定听你的啊。”
很快，我又害怕莉安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为【我没有想出门的意思，是你给我添了麻烦】，连忙补上一句：
“我希望你玩得开心。”
莉安用她最经典的动作拉扯着我的手臂，嘴里念叨着一些【学姐最好了】之类的碎语，然后走在前面带我物色游玩项目。
来往的人群里与我们年纪相仿的青年占多数，在这其中有好几对情侣，以及互相挽着胳膊的闺蜜（或许也是情侣吧）。他们两两结伴，大多打着一顶遮阳伞———两人同一顶。
在这些人的衬托下，我和莉安的关系一眼看去仿佛就是情侣。
悸动的心理很快被我用理性压制。并非是周围的情侣数量庞大，只是被困陷于爱情中的我对他们的关注度提高了，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我仍在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忘记随身带柄小伞，是否也能由自己为莉安撑起一片阴凉，然后和莉安紧挨着站在一起。
【宽阔的游乐场地上处处铺陈着逐渐毒辣的阳光，而你我二人就站在独属于我们的伞面下，隔绝了一切。】
我就静静跟在她身后，这样想着。莉安在前面每走一步都向后洒出只有我能看到的火花，那身衣服显得更加精致优雅。
要真是那样，恐怕莉安身旁的我，心跳声也将暴露无遗了。还是没带伞比较好。
莉安不知何时从我的视角中央挪开，眼前只剩下某处金属设施的反光。
忽然，一片柔软的触感爬上我的手掌，从手心扩大开，包围住大半个手掌。
我自然垂下的手被莉安从内牵住。
“怎...怎么了？”
“那个...学姐你走太慢了啦...”
仔细一想，莉安的步调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大步和小步之间循环往复。原来那竟是为了等我吗？
“啊，不好意思。”
我边道歉边效仿着方才莉安的步子，加速向前走去，手却在无意识中同样向着莉安的手背弯曲。两人的手整体交缠在一起。
“啊。”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莉安，此时牵住她右手的左手正不知该怎样发力，想抽离出来却做不到。甚至就好像是莉安拉住我的手不放一样。
“怎...怎么了？学姐？”
莉安被晒得红扑扑的脸上露出无辜的微笑，霎时间让我的手停下了不安的抖动。
“没事，走吧。”我摇摇头。
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莉安当然不会因为仅仅只是交叉式的牵手而像我一般慌乱不已。不过是普通的闺蜜之间也会有的举动。
我和她就牵着手漫步走在园区的道路上，速度反而比最开始都要慢。直到走进某个游乐项目区域内才将手分开。
夏季烈日的曝晒下，两人默不作声地共享着手心的温度，不同于周遭空气的闷热，沁人心脾的触感在我的手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着实令我回味良久。
后来，莉安拉着我去体验了说是从来没玩过的海盗船。莉安和大多数游客一样，在船身上升到最高处即将落下的时候，不停地尖叫和发颤，丝毫没有掩饰害怕。
我则坐在她旁边面无表情地度过全程。两人体验这种惊悚的项目，总得有一个人是不害怕的。所以即使我真的恐惧万分，也不能显形于色。
“好点了？”我从自动贩卖机那儿走回莉安正坐着的长椅，拿来一小瓶饮料递给她。
她从下船起就一直双腿发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我身上走过来的。我很心疼。我怕这对她来说会是次不好的体验。
“抱歉啊，我没坐过海盗船，我不知道这个这么吓人。”
等她接过饮料瓶，我就目视前方，两只手在腿缝局促的空间内紧张地摩擦着，道了声抱歉。
“嗯？没有没有，我很开心啊！”
她看向我这边，摆手的动作幅度大到差点将瓶子甩出去。
“可是你被吓到了会留下不好的回忆吧？”
我问道。
“不会啦，吓人归吓人，但是我觉得挺刺激的，我父母从来没带我玩过。”
看来莉安的父母没能克服恐惧。
“那就好，难得尝试一次新事物，如果第一次就留下不好的回忆可是很难受的。”
我把手从腿上拿开，身子向后仰了仰，将手掌支撑在长椅面上。
太阳已经升至头顶。
“怎么会呢？”
我扭头看向莉安。她俏皮地把腰向下伸出一个弧度，右手托住下巴，弯曲的眉眼几近妩媚，接着说道：
“和学姐一起做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开心的。”
阳光散射出彩虹的光泽。莉安的刘海，洁白的皮肤，素雅的衣冠，含着万种风情的眼眸，总之，处处都是光芒。这个女人总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刻，展露给我最惊艳的魅力。
我再说不出其他话，只是一味的“那就好，那就好。”
吃午饭前的时光，我仍跟随在莉安的身后，作为她的朋友，作为她的【晓薇学姐】。我从来没有这样厚脸皮地想过———这个人是不是喜欢我。
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想再牵起莉安的手，甚至不只局限于交叉式，还想和她紧扣十指，不愿分离。
莉安方才的举动已经和抛媚眼无异。情难自胜，早已无法形容我扭作一团的心情。
...
我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是我肯定会陪莉安吃。
我跟她坐在园内一家餐厅靠窗的座位。在她享用午餐的期间，我就望着窗外发呆。
“学姐？”
“嗯？什么事？”
莉安停下了刀叉，问我道：
“你不高兴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我何止不是不高兴，反而是你让我欢喜过了头。
“因为我都没怎么见你笑过。”
常挂着微笑的少女面孔上又一次皱起眉头，眼神又一次失了灵动，而这次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竟是我。
除了母亲外，应该没有第二个能被我牵动情绪的人才对。
“你误会了，我很开心。”
我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半低着头向桌上被照亮的区域摊开手臂。
我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父母也不常带我来这类地方，就算来了也没有多沉浸地陪我体验项目，收到你邀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没有笑只是说明我很放松，”
最后一句话，我要斟酌几秒。
我看着窗外路过的人们，慢慢道出：“我和你一样，只要是跟你一起，什么事情都很开心。”
莉安眉头的褶皱被我用言语抚平了。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口中的【一样】，事实上应该是与她不同的。
这些表现就能判断出莉安喜欢我吗？我没那个自信。
【喜欢】的感情并不像环绕在我手上的阳光一样简单，长时间照射了就会变暖。就算莉安牵起了我的手，就算莉安会被我左右了喜怒哀乐，也不能代表着她对我抱有爱情意义上的【喜欢】。
更不用说是本来就不占多数的，同性之间的爱情。
那声【学姐】贯穿了我的今日，而我除了这个名词字面的意思外再读不出任何东西。
在太阳的见证下，我和莉安度过了下午剩余的时间。再三商定下，我们决定在今天的邀约落幕之际乘坐摩天轮。
那高耸的建筑此刻就在我们的眼前。一间间吊厢在被轮轴带动着上升和下降时随吊绳轻微地晃动。
“好高啊...”
吊厢门打开，莉安在我身旁说道。
我沉默片刻，牵住了她的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或许这样就能带给她一些勇气。
莉安则像是回应着我的鼓励，给予我的手一个暧昧的力道。
吊厢内部的空间相对狭小，我和莉安面对而坐，静静等待着它升至最高处。
整个吊厢的四周几乎都是透明的玻璃，这使得远方的精致在俯瞰下一览无余。方才遮挡住了半轮红日的群山此刻已巨于下方，视线上靠近太阳的树丛被衬托得暗淡无光。
夕阳，成了此刻最耀眼的事物。
“好漂亮啊，学姐。”
莉安眺望着远方的天空，霞光照亮了她的整张脸。
“是啊，这漂亮啊...”
听上去好像我也像她一样一同沉醉在黄昏的曼妙当中，而实际上我的双眼从没从她的身上离开过。
晚霞的余晖将莉安侧向的身子分割成两部分。她面向夕阳的眼中闪烁着高光，背身披散着乌黑的长发。
待吊厢升至摩天轮的最高点时，某种气氛将推搡我去做出大胆的举动，而我应极力去克制，压抑住这颗在浪漫的夕阳下肆意迸动的心。
莉安把头扭了回来。
...
她猛地抬头，问道：
“...学姐？你...在做什么...？”
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迅速起身，慢步朝莉安走两步，一只手搭住她的肩膀，一只手咚的抵住她身后的厢壁。
在我回过神来之后，这些动作早已完成。我和莉安的脸也缩短到快要贴在一起的距离。
能接吻的距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谢谢你...谢谢你。”
我没忍住的只局限于几下冲动的举措。告白或是接吻什么的，不管怎样我都做不到。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莉安自始至终没有向后退一步，现在更是把右臂搂在我后腰上端的位置，然后问道。
莉安的嘴唇一张一合间所产生的气流，无一例外地经过距离最近的我的脸庞。
可以说我沦陷在了她的温柔之中，也可以说我向浪漫的气氛屈服了。总之，我现在被她揽在怀里。
莉安还是坐在原位上，一只手上下抚摸着半蹲着的我。
“因为...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坐摩天轮。”
我吸入大量浸染了莉安气味的空气。
“学姐，你是不是怕高啊？”
莉安戏弄似的口吻乍一听像是在嘲笑，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嘲弄的意味。
她将手指从我身后的头发缝隙间穿出，顺着发丝垂落的方向移动指尖，最后在发尾分开。我能感觉到。
“就当作是我怕高吧。”
我已无住她的肩膀，一只手咚的抵住她身后的厢壁。
在我回过神来之后，这些动作早已完成。我和莉安的脸也缩短到快要贴在一起的距离。
能接吻的距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谢谢你...谢谢你。”
我没忍住的只局限于几下冲动的举措。告白或是接吻什么的，不管怎样我都做不到。
“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莉安自始至终没有向后退一步，现在更是把右臂搂在我后腰上端的位置，然后问道。
莉安的嘴唇一张一合间所产生的气流，无一例外地经过距离最近的我的脸庞。
可以说我沦陷在了她的温柔之中，也可以说我向浪漫的气氛屈服了。总之，我现在被她揽在怀里。
莉安还是坐在原位上，一只手上下抚摸着半蹲着的我。
“因为...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坐摩天轮。”
我吸入大量浸染了莉安气味的空气。
“学姐，你是不是怕高啊？”
莉安戏弄似的口吻乍一听像是在嘲笑，可她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嘲弄的意味。
她将手指从我身后的头发缝隙间穿出，顺着发丝垂落的方向移动指尖，最后在发尾分开。我能感觉到。
“就当作是我怕高吧。”
我已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离开百合游乐园时，时间快过5:00，火红的云层已逐渐失去刚才的色彩。
“那学姐！明天见！”
莉安向我道别道。
“明天没有见的机会吧。”
我揪出她的语病。
“哎呀我知道！那后天见啦！拜拜学姐！”
“嗯，后天见。”
...
直到睡前，我的目光停留在被莉安握在手心过的手掌。
我举起手，把她放在台灯下端详许久，情不自禁地吻在了手背上。
我无法将爱意同他人诉说，但至少我还有守着这些零星回忆的权利。
我还有把深情的眼神藏在莉安身后的权利。
我环顾房间一周。
可是，好寂寞啊。
我同时又希望她能回过身来看我一眼，希望她能察觉到我的望眼欲穿，希望每一处角落都有她的影子。希望如此，宛若如此，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喜欢的人，能不能也喜欢我？
这太难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