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杆与喜剧台本（续）

推开公寓门时，玄关的暖光裹住两人沾了凉意的衣角。雷淞然先把台本摊在茶几上，又跑去厨房看虞卿热奶茶——他扒着厨房门框探头，金发被顶灯照得发暖：“要不要加珍珠？上次你说糯糯的好吃。”

虞卿刚把奶茶倒进奶锅，闻言回头敲了敲他的额头：“先去写台本，别捣乱。”他立刻缩回头，却没走，蹲在沙发边用铅笔在台本空白处画小人：一个扎马尾的姑娘举着奶茶，旁边的金毛男生扛着球杆，歪歪扭扭的对话框里写着“我的捧哏最甜”。

等虞卿端着热奶茶出来时，雷淞然正对着“反派拿球杆”的梗发呆，铅笔咬在嘴角，护腕的线头蹭过脸颊。她把奶茶放在他手边，指尖碰了碰他画的小人：“这梗可以加个反转——你说‘我拿球杆像反派，但反派看见捧哏，会把球杆换成奶茶吸管’。”

雷淞然眼睛瞬间亮了，铅笔在纸上划得沙沙响：“这个好！观众肯定想不到！”他写着写着，忽然凑过来，把脸埋在虞卿颈窝蹭了蹭，声音黏糊糊的：“还是你懂怎么戳观众的笑点。”

暖黄的灯光漫过台本，雷淞然的金发蹭得虞卿下巴发痒。她想起他第一次把写好的台本递过来时，也是这样凑得很近，金发散在她手背上，像团软乎乎的云：“你帮我看看，这包袱会不会太干？”那时候台本上还沾着奶茶渍，是他边写边喝洒上去的。

此刻雷淞然写完反转梗，忽然拿起球杆的示意图，在旁边补了根吸管：“你看，反派变甜妹，是不是很有喜剧效果？”虞卿被他画的“球杆吸管”逗笑，指尖点在他的金发上：“粉丝知道你私下这么幼稚吗？”

“只给你看，”他把台本往她那边推了推，虎牙露出来，“我的幼稚和笑点，都是你的专属素材。”

奶茶的香气裹着台本的纸墨味，在客厅里漫开。雷淞然写完最后一句台词时，窗外已经落了星子。他把台本折好放进卫衣口袋，又把空奶茶杯收进垃圾桶，转身时忽然抱住虞卿：“等这场演完，我们再去打台球吧，这次我要赢你。”

虞卿环住他的腰，指尖划过他护腕的线头——那是他第一次上台时戴的护腕，磨起的线头里裹着无数个写台本的夜晚、后台打气的气球、台球室的白球碰撞声。她轻轻嗯了声，听见他的心跳混着奶茶的余温，像喜剧里最温柔的包袱，藏在烟火气的日常里，妥帖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