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辰荣府门前，小夭忍俊不禁地打趣道。
小夭哥哥，咱们是先见馨悦呢…还是先见辰荣小姐呢？
玱玹耳根微热，却仍端出从容神色，对迎上来的老仆道。
西炎玱玹原叔，劳烦带我们去见丰隆。
老者笑呵呵应下：“好嘞，少爷刚去了书室，殿下、两位王姬这边请——”
辰荣原侍奉过辰荣氏两代家主，连辰荣熠都是他看顾长大的，玱玹对他一向礼遇有加。
知府中主子皆看重这位王孙，老者一路上见缝插针地表着忠心：“少爷一早便吩咐过，只要是殿下来，无需通传，直接进去便是。”
“就是这儿了，您三位请。老奴这就去膳房吩咐，今日贵客临门！”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
西炎玱玹原叔，不必——
玱玹话未说完，人影已消失在廊角。
小夭瞧着有趣，轻笑道。
小夭这原叔倒是个爽利人。
阿念却蹙起眉：“辰荣府的下人都这般随意吗？以他的身份，也配让你们如此称呼……”
小夭摇了摇头。
小夭连辰荣家主都唤他一声原叔，真论起来，占便宜的还是我们呢。
玱玹也温声说道。
西炎玱玹小夭说得是。你看寻常仆役，岂敢将客人领到主人屋外便自行离开呢？先进去罢……
他抬手正要叩门，里头却传来“砰、砰”几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接着似是整座书架都被推倒在地——
玱玹动作顿住，一时不知该不该敲下去。
门内传来的动静让他心下一沉，小夭和阿念也交换了一个无措的眼神——三人立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辰荣馨悦凭什么！
一声带着哭腔的女音骤然响起。
这…这是馨悦。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委屈，听得玱玹心头一紧。他还从未听过她如此失态。
辰荣馨悦凭什么你们让我嫁我就得嫁？让我不嫁就不能嫁？
辰荣馨悦我为什么不能嫁给玱玹？
赤水丰隆馨悦，你冷静一点！
是丰隆的声音，语气里压抑着烦躁。
玱玹怔住了——原来说的是他与馨悦的婚事。
可丰隆为何要反对？
赤水丰隆接下来的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赤水丰隆理由就是你不适合。我和爹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门外，小夭悄悄竖起了耳朵。
她在五神山时便听说了大明殿之事，起初还不信——
毕竟馨悦当初也是在得知玱玹身份后才明显热络起来的。
可如今玱玹失势，众目睽睽下她竟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连自己这个妹妹听着都觉得意外。
虽然年岁相仿，可自认经历颇多的小夭总觉得馨悦还是个小姑娘。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馨悦道了个歉——从前或许真是错看了她。
听到屋内兄妹俩针锋相对，小夭几乎想贴上门缝去听，一只手还不忘轻轻按住身旁有些按捺不住的阿念。
三人极有默契地停在原地，谁也没有出声。
馨悦的嗓音似乎平静了些，虽仍带着哽咽，却不再那般激动。
辰荣馨悦辰荣氏是从前的王族，赤水氏是中原世家之首，我是两族唯一的嫡女，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不是吗？
辰荣馨悦哥哥，你和爹明明都是支持玱玹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辰荣馨悦是…是因为大明殿坍塌的事吗？那不是玱玹的错！一定是五王、七王，是他们暗中陷害……
辰荣馨悦陛下不是派使臣来查了吗？我们可以去找证据…对，找证据……
她说得断断续续，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玱玹静静听着，喉间微微发涩。
他从未想过，馨悦会对自己竟会情深至此——那份毫无保留的相信与维护，让他心头泛起一阵陌生的酸胀。
小夭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就连阿念也愣住了，不再试图挣开姐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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