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眼神一冷,指节捏得咔咔响:“宴屿……够阴的。”
云昭嗤笑一声,活动着手腕:“他那脑子倒是挺好使——借我用几天?我缺的就是这种阴人本事。”
墨昀懒洋洋地一掀眼皮:“今天鬼界开门,去不去?”
云昭指尖已经掐起诀:“走啊,反正人齐。”
话音未落,阴风骤起,众人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满街飘着幽绿的鬼火,远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鬼市长街幽火浮动,两侧摊贩的灯笼在阴风中摇晃。
“哟,昭昭大人带朋友来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鬼掀开蒸笼,热气里浮着几颗莹白的丸子,“刚蒸好的往生糕,尝尝?”
隔壁绸缎庄的老板娘探出头,惨白的脸上堆满笑:“大人,新到的冥蚕丝料子,给您几位裁身衣裳?”
锁链声由远及近,几个阴差拖着半透明的亡魂挤过人群,远远朝云昭躬身:“大人安好。”
白墨桃死死攥住林渊的袖子,声音发颤:“这、这些……都是鬼?”
云昭顺手从老鬼摊上拈了块糕点塞嘴里,含糊道:“嗯,死了至少三百年的那种。”
鬼市灯火幽绿,长街上飘着淡淡的檀香混着纸钱烧焦的气味。
云昭正蹲在一个糖画摊前,指尖点了点铁板:“画只饕餮。”老鬼摊主咧嘴一笑,舀起一勺金灿灿的糖浆,手腕翻飞间,狰狞的凶兽在铁板上凝结成型。
墨昀抱臂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画得像条胖狗。”
“你懂个屁!”摊主气得鬼火直冒,“这可是上古凶兽!”
白墨桃拽着林渊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指着隔壁摊子:“林老师!那个会动的骷髅风筝!”
林渊无奈地掏钱:“……别松手,走丢了会被当成祭品。”
忽然,长街尽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人群自动分开,一道修长身影踏着幽光而来——玄衣朱砂,眼尾一粒红痣艳得刺目。
“昭昭大人。”晏临垂眸行礼,锁魂链在腕间轻响,“玩得可尽兴?”
云昭把饕餮糖画塞给白墨桃,拍拍手起身:“还行,就是缺个导游。”
晏临低笑:“那便由我……”
话未说完,尹苍冬突然拔出匕首抵住他咽喉:“阴司掌刑使亲自作陪?鬼界什么时候这么热情了?”
晏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尹公子若想试试锁魂链的滋味,尽管动手。”
“都收收杀气。”云昭一巴掌拍开尹苍冬的匕首,转头对晏临挑眉,“带路吧,听说你们奈何桥新开了家赌坊?”
晏临袖中锁链哗啦一响:“……您还是老样子。”
白墨桃啃着糖画含糊道:“昭昭,你以前常来?”
“哦,我在这儿有股份。”云昭踹开赌坊雕花木门,回头冲众人一笑,“今晚输的算我的,赢的——抽三成。”
林渊扶额:“……这是鬼界扫黑除恶的重点对象吧?”
三天后——
当众人重新站在人间熟悉的街道上时,阳光刺得白墨桃眯起眼:“……我们才去了半天?”
云昭伸了个懒腰,指尖还残留着鬼市灯笼的荧光:“鬼界三天,人间三小时——赚了吧?”
林渊默默掏出手机,上面显示日期未变:“……下次提前说。”
尹苍冬冷着脸拍掉衣襟上沾的冥蝶鳞粉:“赌坊、酒肆、斗兽场——你倒是熟门熟路。”
“那当然。”云昭得意地晃了晃手里一袋冥河珍珠,“赢来的,回头给你们串手链——驱邪避凶,童叟无欺。”
墨昀突然从背后拎出个吱哇乱叫的小鬼:“这玩意儿跟过来的,谁要?”
白墨桃吓得直接蹦到林渊身后:“快丢掉啊!!!”
小鬼冲她龇牙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云昭一把捏住小鬼的后颈:“哦,赌坊送的纪念品。”她随手塞进袖子里,“养着玩吧。”
众人:“……”
人间朝阳正好,仿佛那场鬼市狂欢只是场荒诞的梦
云昭回到云家,房门一关,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
铜钱从她掌心滑落,在红木桌面上叮当转了几圈,最后排成一个凶煞的卦象。
她盯着卦象看了两秒,忽然轻笑一声:“宫家……这么沉不住气?”
窗外,树影忽然无风自动
砰——!
云家大门被粗暴推开,宫父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管家沉着脸拦住:“宫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宫父眼神阴鸷:“云昭杀了我儿子,你说我来做什么?”
云母冷笑一声:“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云父面色冷峻:“宫家这是要污蔑我女儿?”
宫父一挥手,手下立刻递上监控录像——画面里,宫商角被无数怨魂撕扯吞噬,而角落里,云昭的身影静静伫立。
“证据确凿!”宫父咬牙切齿。
云昭从楼梯上缓步走下,神色平静:“人是我杀的。”她抬眸,“但他先害死了那么多人,我只是帮那些怨魂讨个公道。”
宫父冷笑:“蛇族和神羽族本就是世仇!他们擅长伪装,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
云昭轻轻笑了:“好一个替天行道。”她眼底寒意渐深,“那祝您日后……也能尝尝这种‘天道’。”
宫父暴怒:“你敢咒我?!给我抓住她!我要她生不如死,给我儿子偿命!”
管家一步挡在云昭面前,声音陡然凌厉:“宫先生!别忘了这里是云家——还轮不到你放肆!”
宫父眼神一狠,猛地抬手:“既然你们非要护着这丫头,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动手!”
他身后那群神羽族的人瞬间亮出兵器,灵力暴起,直冲云家众人而去。
管家冷笑一声,袖口突然窜出几条赤红锁链,保姆更是直接撕开人皮伪装,露出青面獠牙的真身——妖气冲天!
“在云家撒野?”管家一锁链抽飞两个神羽族护卫,“活腻了?”
短短几分钟,宫父带来的人全被撂倒在地,哀嚎一片。
云父慢悠悠地踱到被妖气震碎的大门前,指尖敲了敲断裂的门框:“宫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这门,您打算怎么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