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小巷，只有一盏老旧的路灯在滋滋作响，光线昏黄得像蒙了层血污。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抱着刚买的画册，脚步轻快地哼着歌，她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无辜，发尾还别着个粉色的蝴蝶结。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女孩回头，只看到一个裹着黑色雨衣的身影，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脸。她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可那脚步声像附骨之疽，紧紧跟在身后。
“谁……谁在那里？”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穿过巷口的呜咽，像某种野兽的低吟。
她猛地转身想跑，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头发，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画册散落一地，其中一张画着笑脸娃娃的画纸，飘到那双沾着泥污的雨靴边。
“你的脸……很像……”沙哑的声音从帽檐下钻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很像我丢的那个娃娃……”
女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尖叫，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她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刀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剧痛传来时，她最后看到的，是对方眼里那种近乎虔诚的疯狂。
——
三天后，城南公园的长椅下，发现了第二具尸体。同样是娃娃脸的年轻女孩，同样穿着浅色的衣服，致命伤也在颈部，手法如出一辙。
消息传来时，特殊案件组的办公室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顾衍将案件资料拍在桌上，脸色铁青：“这是连环杀人案。两名死者都是二十岁左右，长相稚气，都留着长发，穿着风格偏可爱，凶手明显在针对‘娃娃脸’的女生。”
江念安捏着死者的照片，指尖冰凉。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眉眼间的稚气和她、和瑾悦柠都有几分相似。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清和注意到她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别多想。”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就在这时，瑾悦柠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念安姐，新闻我看到了……”
“你别害怕，我们会尽快抓到凶手的。”江念安赶紧安抚她。
“我不怕。”瑾悦柠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无奈，“是我爸妈，他们看到新闻，直接给我学校请了假，说不让我一个人出门，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瑾悦柠的声音压低了些：“现在我家安排了五个保镖跟着我，连下楼买瓶水都得寸步不离。”
江念安愣住了：“五个？”
“嗯。”瑾悦柠叹了口气，“他们说这是最基本的防护。其实对我来说倒没什么，就是有点不方便。你们那边怎么样？有线索吗？”
“还在查。”江念安说，“你乖乖待着，别乱跑，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江念安刚想把瑾悦柠的情况告诉大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念念，那个连环杀人案你看到了吧？”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你跟那个受害的女孩长得多像啊！不行，太危险了！”
“妈，我没事，我在警局，很安全。”江念安赶紧解释。
“警局也不行！”母亲的语气异常坚决，“我跟你爸商量好了，从今天起，你上下班必须让沈清和陪着！他是法医，懂这些，有他在我们才放心。你要是敢一个人走，我现在就过去盯着你！”
江念安哭笑不得，刚想反驳，就听到母亲又说：“沈清和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答应了！你别想耍赖！”
电话挂断，江念安看着沈清和，脸上写满了无奈。
沈清和推了推眼镜，坦然迎上她的目光：“阿姨的意思，我觉得可以。”
林野在一旁插嘴：“江科长，沈法医说得对，现在凶手还没抓到，小心点总没错。而且沈法医身手不错，有他在，安全！”
顾衍也点头：“就这么定了。江念安，这段时间你跟沈清和一起行动，互相有个照应。”
——
第四天清晨，第三起案件发生了。
死者在城东的老旧居民楼里被发现，同样是娃娃脸，同样的作案手法。唯一不同的是，死者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的脸被利器划得乱七八糟，和死者的惨状形成一种诡异的呼应。
沈清和在现场进行勘查时，眉头紧锁。他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着颈部的伤口：“伤口边缘整齐，深度一致，凶手应该惯用右手，力气很大，可能有解剖或者屠宰相关的经验。”
秦峰在周围排查监控，脸色难看：“这一片的监控要么坏了，要么角度不对，没拍到可疑人员。凶手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反侦察能力很强。”
江念安站在楼道口，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里沉甸甸的。三起案件，死者都和她、和瑾悦柠有着相似的外貌特征，这让她无法再置身事外。她拿出手机，给瑾悦柠发了条消息：“第三起了，你千万别出门。”
瑾悦柠很快回复：“我看到新闻了。我爸妈把家里的监控都升级了，五个保镖轮班守着，苍蝇都飞不进来。你们小心点，尤其是你。”
江念安看着“尤其是你”四个字，鼻尖一酸。抬头时，正好对上沈清和看过来的目光。他刚从楼上下来，防护服上还沾着些许灰尘，眼神却异常坚定。
“走吧，回去分析线索。”他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路上想吃点什么？”
江念安愣了一下：“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
“总要吃饭。”沈清和平静地说，“保持体力，才能抓到凶手。”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却驱不散空气中的阴霾。江念安看着沈清和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那份因案件而起的恐惧，似乎被某种无声的守护冲淡了些许。
她知道，这场针对“娃娃脸”的阴影还未散去，瑾悦柠被五个保镖严密保护着，她则被父母勒令与沈清和同行，这些看似夸张的防护背后，是沉甸甸的担忧。
而她们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让这场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恐怖阴霾，早日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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