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案件组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顾衍将一叠打印纸狠狠拍在桌上，纸张边缘都被震得发卷：“已经是第三起了。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失踪前都在‘星梦’社交软件上收到过一个匿名好友请求，接受后不到七十二小时，人就凭空消失了。”
江念安拿起打印纸，上面是失踪者的资料和社交软件的后台记录。照片里的女孩们笑容灿烂，谁能想到短短几天就杳无音信。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雪纺裙，指尖划过屏幕截图上那个诡异的好友请求图标——一个黑色的漩涡，边缘缠绕着荆棘。
“技术科能追踪到这个账号的IP吗？”她问，眉头微蹙。
“试过了，但对方的反追踪技术太厉害。”林野一脸挫败，“每次刚锁定位置，信号就像泥鳅一样滑走了，还反过来给我们的系统植入了病毒，差点把数据库搞瘫痪。”
沈清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受害者的体检报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前两位受害者的家属收到过匿名邮件，里面是她们被囚禁的照片，背景看起来像是废弃的仓库，但画面经过加密处理，无法提取地理信息。邮件的发送地址来自暗网，追踪难度极大。”
江念安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星梦”软件的logo上。这是一款最近很火的社交软件，主打“匿名交友”，用户基数庞大，后台数据复杂，给追踪工作增加了不少难度。
“对方很懂网络，而且对警方的追踪手段了如指掌。”她沉吟道，“普通的黑客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这背后一定有专业的技术团队。”
顾衍揉了揉眉心：“技术科已经束手无策了，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第四个人失踪。”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在为失踪的女孩们倒计时。江念安看着窗外，阳光明明很亮，却照不进这网络背后的阴影。
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快步走到窗边。
“你要干嘛？”顾衍问。
“找个朋友帮忙。”江念安的语气带着一丝笃定，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小瑾”的联系人。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清脆却带着点清冷的声音，像碎冰撞击玻璃杯：“喂？”
“小瑾，是我。”江念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有空吗？帮个忙。”
“看情况。”对方的语气很平淡，“我在给学生改论文，十分钟后下课。”
“学生？”江念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又在哪个大学当客座教授了？”
“隔壁市的理工大，讲网络安全防护。”瑾悦柠的声音顿了顿，“说吧，什么事？你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除非遇到技术难题。”
江念安走到会议桌前，把手机开了免提：“我们遇到个案子，涉及暗网追踪和社交软件后台破解，技术科搞不定，想请你……”
“发我邮箱。”不等她说完，瑾悦柠就打断了她，“把受害者资料、软件后台截图和匿名账号信息都发过来，别漏了病毒样本。下课我看。”
“好，谢了啊。”
“不客气。”瑾悦柠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温度，“对了，你上次说的那家绿豆糕，再寄两盒过来，我学生说好吃。”
“没问题。”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江念安。
“江科长，这……这就完了？”林野挠挠头，“对方靠谱吗？连案子细节都没多问。”
“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靠谱。”江念安笑着说，开始整理资料，“她叫瑾悦柠，是……一个很厉害的网络安全专家。”
她没细说瑾悦柠的背景，毕竟对方不喜欢张扬。但只有江念安知道，这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的女孩，手里掌握着足以让全球网络震荡的技术。
——
两个小时后，江念安的电脑收到了一封加密邮件。解开后，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还有一个压缩包。
瑾悦柠的邮件很简单：“病毒样本逆向了，IP追踪到三个节点，最终指向城东的‘废弃电厂’。压缩包是‘星梦’软件的后台漏洞程序，能看到匿名账号的所有操作记录，包括聊天内容。注意，对方有反侦察设备，行动时别开定位。”
江念安点开压缩包，输入瑾悦柠给的密码，软件后台的数据流瞬间呈现在屏幕上。那个黑色漩涡账号的聊天记录赫然在列，里面充满了诱导性的话语，一步步套取受害者的个人信息和行踪。
“真的打开了！”林野惊呼，“这技术也太神了吧！”
顾衍看着追踪到的地址，眼神一凛：“备车！去废弃电厂！”
出发前，江念安给瑾悦柠发了条消息：“谢了，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很快收到回复：“不用请吃饭，把绿豆糕寄到理工大收发室就行。对了，对方团队里有个叫‘幽灵’的黑客，是国际通缉犯，你们小心点，他擅长物理隔绝信号，别用对讲机。”
江念安心里一暖，回复了个“好”。
——
废弃电厂的围墙爬满了藤蔓，铁门锈迹斑斑，虚掩着，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嘴。特殊案件组的人分成两队，顾衍带着林野从正门潜入，江念安和沈清和绕到后门。
电厂里杂草丛生，巨大的厂房黑沉沉的，只有二楼的一个窗口透出微弱的光。江念安猫着腰，月白色的裙摆被杂草勾住，她轻轻挣开，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里面有人。”沈清和压低声音，指了指窗口，“至少三个。”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厂房，从门缝里往里看——里面放着十几个服务器机柜，指示灯闪烁着幽蓝的光。三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忙碌，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其中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那个戴口罩的，应该就是‘幽灵’。”江念安低声说。
就在这时，“幽灵”突然停下动作，猛地抬头看向门口：“有人！”
顾衍当机立断，踹开大门喊道：“警察！不许动！”
三个男人反应极快，“幽灵”一把扯掉服务器的电源，屏幕瞬间变黑。另一个男人抄起桌上的钢管就朝顾衍砸去，被林野一脚踹倒在地。
混乱中，“幽灵”按下了墙角的一个按钮，厂房的卷帘门开始缓缓落下！
“拦住他！”顾衍喊道。
江念安冲过去，想按住卷帘门的按钮，却被第三个男人抓住了手腕。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挣扎间，月白色的裙摆被撕开一道口子。
“放开她！”沈清和眼疾手快，一记手刀劈在男人的颈后，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江念安趁机按下停止按钮，卷帘门卡在半空中。她回头看去，“幽灵”已经爬上了厂房的通风管道，正往外爬。
“想跑？”江念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球——这是瑾悦柠上次送她的“礼物”，说是防身用的信号干扰器。她按下开关，朝通风管道扔了过去。
只听管道里传来一声咒骂，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沈清和冲过去，一把将从管道里摔出来的“幽灵”按住，戴上手铐。
尘埃落定，三个黑客全部被制服。服务器虽然关了机，但瑾悦柠提前植入的程序已经自动备份了所有数据，里面不仅有失踪女孩的定位信息，还有这个黑客团队利用暗网进行人口贩卖的交易记录。
“找到女孩们了！”林野看着备份数据，激动地喊道，“在隔壁的仓库里，都还活着！”
顾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江念安的肩膀：“多亏了你那个朋友。”
江念安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被撕开的裙摆，心里却很踏实。她拿出手机，给瑾悦柠发了条消息：“搞定了，人抓到了，女孩们都安全。”
这次回复很快，还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女孩，坐在堆满书籍的书桌前，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像个刚放学的高中生。
瑾悦柠：“知道了。对了，刚才忘了说，我已经大学毕业了，现在只是在大学当老师，别总把我当小孩。还有，你的裙子好像破了，下次出任务穿裤子。”
江念安看着照片里那张甜美却带着点傲娇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
夕阳透过厂房的窗户照进来，给服务器机柜镀上了一层金边。沈清和走过来，递给她一件自己的外套：“披上吧，别着凉。”
江念安接过外套，披在肩上，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她知道，网络背后的阴影永远不会消失，但只要身边有靠谱的队友，还有像瑾悦柠这样的朋友，无论多深的黑暗，总能找到光。
而那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少女黑客，此刻大概已经改完了学生的论文，正坐在窗前，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新闻——“警方捣毁特大网络犯罪团伙，解救多名失踪女性”。
她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代码，像在为这场正义的胜利，落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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