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午休时间总是短暂得像偷来的，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二楼理科活动室的钢琴声断断续续飘上来，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徐梦洁走了走了！
徐梦洁拽着庄达菲的胳膊
徐梦洁四楼文科活动室没人，我偷偷藏了一书包零食，咱们去开小会！
庄达菲笑着点头，刚收拾好东西，就看见毕雯珺拎着两个塑料袋走进来，身后跟着焉栩嘉和苏晓彤，郭俊辰手里攥着两瓶冰镇汽水
庄达菲你们怎么来了？
庄达菲惊讶道
毕雯珺路过小卖部，顺手买的
毕雯珺把塑料袋递过来
毕雯珺你爱吃的芒果干和酸梅汤
焉栩嘉可不是顺手！
焉栩嘉立刻凑过来咋呼
焉栩嘉某人在楼下纠结了十分钟，生怕买错了你喜欢的口味！
毕雯珺瞪他一眼，耳根悄悄泛红
庄达菲抿着嘴笑，指尖碰到塑料袋，暖乎乎的
一行人溜到四楼文科活动室，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
郭俊辰把汽水放桌上，掏出草莓味软糖和湿巾擦桌子
郭俊辰坐吧，别沾了灰
徐梦洁把书包里的零食全倒出来，薯片、饼干、果冻堆了满满一桌
徐梦洁快来快来！边吃边聊，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咔嚓咔嚓的薯片声格外清晰
庄达菲拆开芒果干塞进嘴里
毕雯珺慢点吃，别噎着
毕雯珺递过一瓶温的酸梅汤
庄达菲接过酸梅汤笑了笑，余光瞥见他把青柠味薯片挪到焉栩嘉面前
焉栩嘉正跟苏晓彤抢最后一包辣条，嘴里嘟囔
焉栩嘉小贾在韩国怎么样了？下次视频让他表演个街舞呗！
庄达菲他哪有空啊
庄达菲摇摇头
庄达菲每天练舞练到凌晨，上次视频黑眼圈重得像熊猫
她咬着芒果干
庄达菲说起来，我以前总想当记者，到处跑着写故事，现在反倒想考政法大学，以后做律师，帮人讨公道的感觉肯定很酷
毕雯珺挺好的
毕雯珺抬眸看她，语气认真
毕雯珺政法大学文科分数线不低，你稳得住
他拆开一包饼干
毕雯珺我想考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留校当教授，或者……试试电影学院表演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郭俊辰我就一个目标！
郭俊辰咬着汽水吸管，眼睛发亮
郭俊辰拼了命考体育大学田径专业，以后进国家队，拿奖牌回来！
徐梦洁哇！国家队！
徐梦洁拍着桌子
徐梦洁那我以后当你的专属插画师，给你画比赛周边！
说着眼睛又亮起来，摸出速写本晃了晃
徐梦洁我最近想通了，走艺考路子，考美术学院插画专业！我天天熬夜画稿子，专业课肯定能过！而且我爸妈支持我去艺考文科班啦！！！
所有人都特别震惊
郭俊辰那你就跟我一个班咯
徐梦洁对呀对呀😁
焉栩嘉我跟你不一样，目标明确得很！
焉栩嘉啃着辣条，含混不清
焉栩嘉允儿考政法大学，我就跟着考同一所的法学系，以后给她当助理，她打官司我整理案卷，分工明确！
苏晓彤就你那点成绩？
苏晓彤抢过他手里的辣条，翻个白眼
苏晓彤先把数学卷子刷到及格线再说吧！
她顿了顿，眼底露出向往
苏晓彤我打算冲普通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以后当个医生，救死扶伤挺有意义的
庄达菲可以啊
庄达菲拍她肩膀
庄达菲医生超酷的！就是会很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晓彤怕什么
苏晓彤扬起下巴
苏晓彤我连最难的理综都扛过来了，还怕这个？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得热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零食桌上，暖洋洋的
徐梦洁翻着速写本
徐梦洁你们看我新画的稿子，是不是超有感觉……
话没说完，楼下传来脚步声
几个人瞬间噤声，对视一眼，手忙脚乱地往书包里塞零食
脚步声停在楼梯口，女声响起
伊萌老师说四楼的音响坏了，让我来看看……
是伊萌
庄达菲的心猛地提起来，毕雯珺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拉了拉，迅速用海报盖住桌上剩下的零食
伊萌出现在门口，白色连衣裙，抱着琴谱，看见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毕雯珺身上，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毕雯珺我们在讨论文综题
毕雯珺眉头皱了皱，语气平淡
伊萌脸色白了白，攥紧琴谱
伊萌抱歉，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裙摆划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活动室里沉默几秒
焉栩嘉真扫兴，好好的分享会被打断了
焉栩嘉撇撇嘴
苏晓彤行了行了，赶紧收拾，快上课了
苏晓彤拍他肩膀
几个人手忙脚乱收拾残局，毕雯珺拎起庄达菲的书包递过去
毕雯珺我送你回五楼
徐梦洁挤挤眼睛，拉着郭俊辰跑出去
徐梦洁我们先走啦！你们慢慢聊！
活动室里只剩两人，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气吹进来，拂过衣角
毕雯珺刚才……
毕雯珺犹豫着开口
庄达菲我知道
庄达菲打断他，弯着眼睛笑
庄达菲我又没生气
她想起刚才聊的未来，笑意更深
庄达菲政法大学和师范大学离得不远，以后周末还能一起出来玩
毕雯珺喉结动了动，伸手想替她理额前碎发，指尖快碰到脸颊时，又猛地收回来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清脆地划破寂静
庄达菲快走快走！
庄达菲拽着他的胳膊往楼梯口跑
阳光透过走廊窗户，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金色光斑跳跃着，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星
二楼的钢琴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没了怅然，多了几分急促的收尾，像是在仓促告别没说出口的心事
五楼文科教室和三楼理科教室之间，那两层楼的距离，在少年少女的脚步声里，格外短，格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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