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穿透浑浊的海水，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无脸黑影。它们漂浮在沉船周围，像一群沉默的幽灵，四肢舒展，长发在水中缓缓飘荡，手里还握着锈蚀的船钉和鱼骨，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操，这是捅了黑影窝了？”胖子咽了口唾沫，握紧手里的工兵铲，“它们咋知道咱们在这儿？”
“召唤阵虽然破了，但‘它’能感知到镇魂钉的气息。”张起灵指了指我们背包里的铁钉，“这些黑影是被吸引来的。”
我的氧气表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提示剩余氧气不足十分钟。如果不能尽快突围，就算不被黑影抓住，也会窒息而死。
“得找出口！”我用手电筒四处扫射，“沉船肯定有其他通道！”
张起灵早已开始观察四周，他指向船尾的方向：“那边有个通风管道，或许能通到甲板。”
我们跟着他往船尾游，黑影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纷纷朝我们涌来。最前面的几个黑影挥舞着船钉，直刺我的面门。我侧身躲开，用潜水刀劈向黑影的手臂，刀刃却直接穿了过去——它们和之前的复制品一样，没有实体！
“别硬碰硬！绕着走！”三叔的话突然闪过脑海，虽然他的立场存疑，但这句提醒此刻却无比管用。
张起灵带头钻进一条狭窄的走廊，这里堆满了腐朽的木桶，只能容一人通过。黑影们挤不进来，只能在外面游荡，发出无声的嘶吼。
“暂时安全了。”胖子喘着气，靠在木桶上，“这通风管道在哪呢？”
张起灵用手电筒照向走廊尽头，那里有个方形的铁栅栏，上面爬满了藤壶。“就在那后面。”
我们游过去，用工兵铲撬开铁栅栏，里面果然是条狭窄的通风管道，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管道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显然很久没人走过。
“胖爷我这身材，能挤过去吗？”胖子看着管道，一脸担忧。
“试试就知道了。”我推了他一把，“快点，氧气不多了。”
胖子骂骂咧咧地钻了进去，卡在中间动弹不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往前挪了半米。“天真，快拉我一把！这破管道想卡死胖爷啊！”
我和张起灵合力往前推，总算把他弄了过去。等我们都钻进管道，发现前面渐渐开阔，尽头有一丝微弱的光线。
“是出口！”我心里一喜，加快速度往前爬。
爬出管道，发现我们到了沉船的货舱。这里堆放着许多密封的木箱，大部分都完好无损，上面印着“明永乐年制”的字样。
“汪藏海当年运的啥宝贝？”胖子好奇地撬开一个木箱，里面装着些瓷器，做工精美，一看就价值连城。
“别管宝贝了，赶紧找甲板的入口！”我催促道，氧气表的警报声已经变成了长鸣。
张起灵突然指向货舱顶部：“那里有个舱门。”
我们抬头一看，果然有个圆形的舱门，上面挂着个生锈的铁链。张起灵游过去，用潜水刀砍断铁链，用力推开舱门。
新鲜的海水涌了进来，带着阳光的味道。我们赶紧往上浮，就在即将冲出水面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水流声——黑影们竟然也钻进了货舱，正朝着我们追来！
“快！”张起灵一把将我和胖子推出舱门，自己殿后，用镇魂钉击退了几个追得最近的黑影。
我们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阳光刺得眼睛生疼。船老大看到我们，赶紧放下救生梯：“你们可算上来了！刚才水下轰隆隆响，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我回头看向海面，只见沉船的位置冒出大量的气泡，黑影们没有追出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小哥呢？”胖子突然喊道。
我心里一紧，往水里看——张起灵还没上来！
“他在下面！”我指着水下的黑影，“他被缠住了！”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炸开一个水花，张起灵抱着一个人冲了出来，纵身跳上救生梯。
我们赶紧拉他上来，才发现他怀里抱的是个昏迷的老人，穿着破旧的潜水服，脸上布满了皱纹，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这是……”我愣住了。
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嘴唇哆嗦着，吐出两个字：
“吴邪……”
这声音，像极了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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