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将年夜饭映得格外丰盛。

爸爸端着刚出锅的饺子从厨房走出来，热气氤氲中，他额头上还沾着面粉

晓晓爸爸晓晓，快来吃饭！

妈妈和干妈窝在沙发上看春晚，时不时传来笑声。爸爸系着围裙，正把最后一道红烧鱼端上桌，子谦拽着我的衣角，非要我陪他拼完最后一块积木。

新年快乐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爸爸和妈妈塞给我的红包厚得快要撑破封口，林爸则递来一张银行卡

林爸里面三十万，给你存的备用金

干妈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是我念叨了半年的相机。

姜晓晓谢谢干妈！

我扑过去抱住她，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水和林爸的古龙水气味交织在一起。

我举起新相机

姜晓晓来来来，拍全家福！

镜头里，爸爸搂着妈妈的肩膀，林爸的手搭在干妈椅背上，子谦坐在我腿上做着鬼脸。按下快门的瞬间，我突然想——

[要是程砚舟也能感受到这种温暖就好了。]

[要是江祁在就好了]

回到房间，我点开微信。

【世界第一大反派】

姜晓晓【姜丝可乐】吃饭了吗？

程砚舟【世界第一大反派】刚吃完，李阿姨做的饭菜很好吃

姜晓晓【姜丝可乐】等着，我去找你们！

我换上毛茸茸的白色羽绒服，围巾胡乱绕了两圈

姜晓晓爸妈，我去远子家玩！

晓晓爸爸早点回来！

爸爸的声音混着电视里的春晚小品传来。

推开许昭阳家大门时，李阿姨正在收拾碗筷

万能角色晓晓来啦！吃饭了吗？

姜晓晓吃过了阿姨！新年快乐！

我探头往卧室张望

姜晓晓远子他们呢？

万能角色在屋里呢，快去吧！

卧室门一开，许昭阳就蹦了过来

许昭阳终于来了！走，放烟花去！

他塞给我一把仙女棒

许昭阳程砚舟差点跑了，被我按住的

角落里，程砚舟正低头摆弄手机，听到我的声音，他抬起头，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愈发清晰。

姜晓晓程砚舟！

我晃了晃仙女棒

姜晓晓给我拍照，要把我和火花都拍进去！

院子里，许昭阳给我点燃了仙女棒。金色的火花噼啪作响，在我眼前绽开细碎的光点。

程砚舟站好别动。

程砚舟举起手机。

我凑过去看成品，发丝不小心扫到他手腕

姜晓晓哇，拍得不错嘛！不愧是学霸，干什么都厉害！

他手指微微蜷缩，把手机收回去

程砚舟...还行。

砰——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炸开，许昭阳蹦起来

许昭阳快快快拍照！

紫红色的光晕落在我们脸上，我拽过许昭阳和程砚舟

姜晓晓来，站近点！

许昭阳举起相机

许昭阳三、二、一

快门按下的瞬间，我感觉程砚舟微微低头——

照片里，他垂眸看着我的侧脸，而我在仰头看烟花，嘴角还沾着刚才吃糖葫芦的糖渣。

姜晓晓这张不行！

我嚷嚷着

姜晓晓重拍！程砚舟你倒是看镜头啊！

第二张照片里，我们规规矩矩并肩而立，像两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十九八七……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漫天烟花同时绽放。许昭阳一把搂住我和程砚舟的肩膀

许昭阳新年快乐

程砚舟的身体僵了僵，却没躲开。

回到家，我窝在被子里发消息

姜晓晓把今晚照片都发我！

程砚舟回复的很快

程砚舟嗯

接收到的照片里，有许昭阳搞怪的表情，有我拿着仙女棒转圈的模样，有烟花下我们三人的合照——唯独没有那张他低头看我的。

我也没有多想可能那张他没看镜头自己觉得不好看吧

而此时，程砚舟正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亮着微弱的光。

照片上的女孩仰着脸，烟火在她眸中映出细碎星辰。他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最终只是轻轻将图片保存到加密相册。

你在左边我紧靠右

第一张照片

不太敢亲密的

窗外，新年的雪静静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