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害羞的表情包，江祁的嘴角终于松动了一些。但当他抬起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太平洋时，那种距离带来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一万两千公里。

十二个小时时差。

一场他看不见的雪。

一个蹲在她身前的少年。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有些守护，是他此刻无论拨多少通视频、说多少句“想你”都无法做到的。

夕阳开始西沉，把海面染成金色。江祁握紧手机，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回国的日期再提前一周。

有些界限，需要他亲自回去划清。

（此刻，滑雪场休息区）

你正低头回复江祁的消息，嘴角带着不自觉的笑意。程砚舟拿着一杯热巧克力走过来，很自然地递给你

姜晓晓谢谢

姜晓晓你接过，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他的。

程砚舟收回手，目光掠过你亮着的手机屏幕，看见了你给江祁的备注——“🐟（江祁）”。

那个小小的鱼形符号，像一根细微的刺。

他转身望向远处正在高级道上炫技的许昭阳，喝了一口自己那杯已经微凉的可可。

程砚舟比想象中还要苦。

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时，江祁已回到暂住的公寓。他锁上手机屏幕，也锁住了那张程砚舟为你系鞋带的照片。但有些画面，一旦刻进脑海，就再难抹去。

他径直走向书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先查航班——原本订的是三周后的直飞，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将日期修改为两周后。多付的改签费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时间。

点击“确认”的那一刻，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

接下来是礼物。他点开一个收藏已久的网页，那是本地一家独立设计师的首饰店。半个月前路过时，他看到一条雪花造型的项链，中心镶着一粒很小的钻石，像凝结的泪滴。当时就想，很适合晓晓——纯洁，又带着一点点倔强。

他下单，选择加急定制，在备注栏用英文写下

江祈请刻上字母 J&X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还不够。

他重新拿起手机，这次不是找许昭阳，而是找到了林依的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新年祝福。他打了很久的字：

江祈林依，在吗？想拜托你一件事。我不在国内这段时间，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偶尔约晓晓出去玩？随便什么都行，逛街、看电影、喝咖啡。别让她觉得太孤单。

他停顿了一下，删掉了最后一句，补上更得体的理由：

江祈你们女生一起玩，也开心些。麻烦你了。

江祈发送。林依很快回复

林依好呀，没问题！交给我吧【笑脸】

他清楚林依的心思，也明白这或许不公平。但此刻，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眼睛”——不是许昭阳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而是更细腻、更懂得观察的。

窗外的夜幕完全降临。江祁走到阳台上，赤道的晚风温热潮湿，与他想念的那个北方冬夜截然不同。他想起去年冬天，你们一起在湖边散步，你的手冻得通红，他握住你的手放进自己口袋。你笑得眼睛弯弯，说他是“人形暖宝宝”。

江祈（晓晓，再等等我。）

他拨通了母亲的视频。母亲正在书房看书，看到他有些意外

万能角色小祁？这么晚还没睡？

江祈妈，他开门见山，我想提前一周回去

母亲微微蹙眉

万能角色不是说好陪我们过完整个假期吗？你爸爸还计划了下周末的家庭旅行……

万能角色还有你奶奶现在也离不开你，天天念叨着要找你

江祈国内有点事

他语气平静，但目光坚定

江祈很重要的事

知子莫若母。江母透过屏幕仔细端详儿子的神情，那紧绷的嘴角，眼底隐隐的焦灼……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万能角色是那个叫姜晓晓的女孩？

江祁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