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极夜漫长而寂静,只有雪粒在探照灯下如碎钻般飞舞。李墨站在冰原上,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粘在睫毛上。他紧了紧身上的防寒服,怀里那块来自冈仁波齐的玉璧贴着胸口,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却压不住心头的灼热。林小满的笔记本在特制的保温套里艰难运作,屏幕上,医经的经络图与北极的冰层结构重叠,一个猩红的光点在冰层深处规律地闪烁,像一颗沉睡的心脏。陈曦将一张新画的符纸贴在时空舟的舱壁上,符纸上的朱砂纹路融合了藏地的八宝吉祥与北欧的卢恩符文,她轻声说:“这里的磁场混乱得像团乱麻,时空舟的导航系统差点失灵。”
柳元望着远处被暴风雪笼罩的冰川,声音有些低沉:“桑杰说,这里是‘星坠之铁’的源头。不知道这冰层之下,藏着怎样的真相。”李墨望着他,想起金字塔里柳无咎的泪水,想起雨林中卡维尔的释然,想起雪山上周杰的微笑,他明白,每一次时空的跨越,不仅是净化疫毒,更是与一段被尘封的情感相遇。
他们沿着经络图的指引,在冰原上跋涉了三天。暴风雪时大时小,林小满的高原反应还未完全消退,又添了严重的冻伤,脸色苍白得像雪。柳元默默将她护在中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寒风,陈曦则不停地往她身上贴温阳符,符纸的微光在雪光下几乎看不见,却能带来一丝暖意。
第四天清晨,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一座被冰层覆盖的陨石坑。坑底,一块巨大的黑色陨石半露在外,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缠绕着青紫色的疫毒符文,符文的纹路与他们见过的所有载体都不同,更加复杂,也更加狰狞。陨石周围,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机械零件,像是某种外星飞船的残骸。
“疫毒的源头就在这里。”李墨走近陨石,医经在他怀里发出强烈的震动。
突然,陨石坑的冰壁上,浮现出一行行发光的文字,是外星文字,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与中文、古埃及象形文字、玛雅图腾交织在一起。林小满赶紧打开笔记本,连接医经的翻译程序:“这是……‘星坠之铁’的记录!上面说,这是一艘外星飞船的导航核心,搭载着一种跨维度的病毒样本。飞船在穿越时空时发生事故,坠落在地球上,病毒样本泄露,与古代文明的科技结合,才变成了现在的疫毒。”
“所以,疫毒不是单纯的病毒,”柳元皱眉,“它是外星科技与古代秘术的混合体。”
“没错。”一个机械而冰冷的声音从陨石后传来。一个穿着银色作战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戴着半透明的面罩,露出的眼睛泛着诡异的红光,右手是一只机械义肢,义肢上缠绕着与疫毒相同的符文。“我是‘时空管理局’的最后一名成员,代号‘守望者’。我的任务,就是回收导航核心,重新激活疫毒,用它的力量‘净化’那些低等的时空。”
“你疯了!”陈曦喊道,“疫毒会毁灭所有时空!”
“毁灭是为了重生。”守望者冷笑,“低等文明的存在,只会拖慢宇宙的进化。而我,将用疫毒创造一个新的秩序。”
他说着,举起机械义肢,一道红光射向陨石。陨石上的符文瞬间亮起,蜂窝状的孔洞里涌出大量的黑色烟雾,烟雾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怪物的形状,朝四人扑来。
“小心!”李墨甩出银针,刺中一个怪物的眼睛,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化作烟雾消散。但更多的怪物涌了过来。
“用符咒!”陈曦抛出符纸,金光化作屏障,挡住了怪物的进攻。柳元从怀里掏出柳家的族徽,念动丹道的咒语,族徽发出青光,将靠近的怪物灼烧成灰烬。林小满则躲在时空舟后面,快速敲击键盘:“我在尝试黑进导航核心的系统,或许能找到关闭疫毒的方法!”
“没用的。”守望者冷笑着,举起机械义肢,一道更强的红光射向时空舟。时空舟的外壳被击中,发出刺耳的爆炸声,冒出滚滚浓烟。
“不!”林小满尖叫着,想去救时空舟,却被柳元拉住。
“我来拖住他,你们去净化导航核心!”李墨喊道,他翻开医经,经络图发出强烈的蓝光,将扑来的怪物全部击退。他冲向守望者,银针如雨点般射出。守望者用机械义肢挡住银针,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中医,凭什么和我对抗?”
“凭我守护的心!”李墨将医经按在守望者的机械义肢上,经络图的蓝光与机械义肢的红光激烈碰撞。守望者发出一声惨叫,机械义肢冒出黑烟,暂时失灵了。
“快!”李墨喊道。
柳元和陈曦立刻冲向陨石,将柳家的族徽和陈家的符纸按在陨石上。林小满也跑过来,将笔记本连接到陨石的孔洞里。医经、族徽、符纸、笔记本,四者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陨石笼罩其中。
导航核心发出强烈的震动,黑色烟雾从孔洞里涌出,却被光网牢牢困住。守望者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净化它?太天真了!导航核心的核心,是‘星坠之心’,只有用纯正的外星血脉,才能激活它的终极净化程序!”
他说着,撕开自己的作战服,露出胸口的机械心脏。心脏中央,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晶体里封存着一滴金色的血液。“这就是我的血脉,也是我最后的底牌!”
他将机械心脏从胸口取出,按在陨石上。蓝色晶体发出刺眼的光芒,金色血液融入陨石,陨石上的符文瞬间变成了金色。黑色烟雾开始逆转,被吸回陨石里。
“他在用自己的生命,激活终极净化程序!”柳元喊道。
守望者的身体逐渐透明,他看着四人,眼中泛起一丝人性的光芒:“我曾经……也是一个守护者。但我的家园……被低等文明毁灭了。我只想……复仇……但现在……我明白了……”
他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冰原上。陨石上的金色符文逐渐褪去,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医经的经络图恢复了平静,屏幕上的红点消失了。
李墨瘫坐在地上,望着恢复平静的陨石坑。北极的极夜依旧漫长,但天边似乎有了一丝微光。他想起守望者的最后一句话,想起他眼中的人性光芒,忽然觉得,时空医馆的使命,不仅是净化疫毒,更是守护那些被仇恨和执念撕裂的灵魂。
“我们……成功了?”林小满小声问。
“暂时成功了。”陈曦轻声说,“但疫毒的根源还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柳元走过来,递给李墨一瓶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李墨接过水,喝了一口,望着天边的微光:“回家。医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们。”
时空舟的残骸在冰原上冒着黑烟,但他们知道,只要医经还在,只要伙伴们还在,时空医馆的故事,就不会结束。
北极的风雪中,四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际。陨石坑的黑色陨石,在微光中静静躺着,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