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鱼缸的搜索毫无头绪,净是些养鱼教程,看得我头晕眼花。仙家给了提示又不给说明书,差评!
我决定暂时把鱼缸的事放一放,秉承我一贯的“拖”字诀。说不定拖一拖,它自己就好了呢?乐观是种美德。
第二天轮到我值晚班,负责打扫和清点。晚上九点多,店里只剩下我和一盏昏黄的壁灯。我刚拖完地,水桶还放在脚边,门口的感应门突然“叮咚”一声,自己滑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冷清的光晕。
晚风吹进来,带着凉意。我握着拖把杆,心里嘀咕:风刮的?这感应门灵敏度调太高了吧?
我没太在意,继续弯腰拧拖把。刚拧到一半,“叮咚”——门又开了。
这次,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带着迷茫和机械重复意味的能量波动,在门口一闪而过。不是活人,更像是一段……卡住的程序?或者,一个执着于某个简单动作的残念?
我直起身,看向空荡荡的门口。仙家没给提示,但我自己的身体感应告诉我,这里有个“东西”,不强,没有恶意,只是……困住了。
这时,隔壁便利店上夜班的小哥正好出来倒垃圾,看见我站在门口张望,便走了过来。
“言姐,还没收拾完?”他打了个哈欠,眼下乌青依旧。
“快了。”我指了指自动门,“你这几天晚上,有没有听到我们店这门老是自个儿开?”
小哥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点头,压低声音:“有啊!我还以为就我幻觉呢!就前几天开始的,老是半夜‘叮咚’、‘叮咚’的,我出来看又没人!搞得我毛毛的,都不敢半夜出来抽烟了。”
他搓了搓胳膊,凑近些,神神秘秘地说:“言姐,你说……是不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啊?我听我们店长说,这街口以前……好像出过事儿。”
我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出过什么事?”
“就听说,好多年前了,有个半大孩子,放学跑太快,在这门口让车……那什么了。”小哥声音更低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都是听老街坊碎嘴说的。”
孩子……执着于“进门”这个动作?迷茫,重复……
我再次看向自动门,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微弱能量似乎清晰了一点。它不是在恶作剧,它可能只是……想进来,或者,想回家?但因为某种原因,它被“卡”在了这个动作里,成了地缚灵一样的存在。
手腕处没有异样,小指也没有被牵引。仙家对这件事似乎持放任态度,或者说,认为这在我的处理能力范围之外,或者之内?
我看着小哥紧张兮兮的脸,想了想,还是用我那套“科学”说辞安抚他:“估计就是传感器老化,或者线路受潮了,半夜电压不稳就容易误触发。我明天跟老板说一声,找人来检修一下。”
小哥将信将疑:“真的?”
“不然呢?”我弯起眼睛,笑得一脸无辜,“难道真有小孩鬼半夜跑来玩自动门啊?”
小哥被我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估计是我想多了。”
他倒完垃圾回去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再次恢复寂静的街道,心里却不像脸上那么平静。
那个微弱的、迷茫的能量还徘徊在门口,一遍遍重复着“进门”的执念。它不强,甚至无法直接影响现实,只能借助自动门这种电子设备,发出一点微弱的信号。
我帮不了它。至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仙家没给指引,我的能力也仅限于感知和一点点粗浅的推断。
最后,我叹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用极低的声音说:“别玩门了,回家去吧。”
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收拾完东西锁好店门,已经快十点了。夜风更凉,我裹紧了外套往家走。路过便利店,看到那小哥在里面整理货架,身影依旧疲惫,但似乎没那么紧绷了。
手机震动,是浩哥发来的消息。
【浩哥】:下班了吗?路上小心。
我看着那行字,又想起刚才那个徘徊在门口的小小能量。这世界上,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有各自的执念和艰难。
【我】:刚下班,马上到家了。(小猫奔跑.jpg)
【我】:浩哥,如果……有东西迷路了,回不了家,该怎么办?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内容却让我心头一跳。
【浩哥】: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就试着帮它找到路。如果不行……就祈祷它能遇到能帮它的人。
他顿了顿,又发来一条。
【浩哥】:怎么突然问这个?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着屏幕,夜风吹拂着我的发丝。
仙家的提示,他人的故事,浩哥的话语……仿佛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正在慢慢收紧,将我引向某个方向。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感慨。
【我】:浩哥,我想你了。
这一次,我是真的,很想他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