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碗里最后几颗葡萄被我消灭干净,指尖还残留着草莓淡淡的清香。空调辛勤地运转,发出规律的嗡嗡声,但我还是觉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燥。不是因为热,更像是一种……能量上的低气压,黏糊糊地糊在胸口,喘气都不太痛快。
仙家依旧沉默是金。行吧,你们高贵,我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去蛋糕店,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搅拌面糊的时候,手腕有点发软,差点把盆掀了。老师傅瞅了我一眼:“小言,今天状态不对啊?脸色这么白。”
我扯出个笑:“没事师傅,可能有点闷。”
中午休息,我没什么胃口,趴在休息室的桌子上刷手机。歌单随机到aespa的《Life's Too Short》,轻快的旋律也驱不散那股莫名的滞涩感。我点开和浩哥的聊天框,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昨晚的“我也想你”。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发什么。总不能跟他说“浩哥,我好像被天气腌入味了,感觉不太得劲”吧?太矫情了。
下午,我强打着精神给一个预定蛋糕做最后的装饰。裱花袋握在手里,感觉比平时沉了不少。正当我全神贯注勾勒花瓣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操作台角落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极快地蠕动了一下,带起一丝阴冷的微风。
我手一抖,奶油花瓣歪了出去。
……淦。
心里那点烦躁终于压不住了。这破感应,帮不上忙净添乱!
我放下裱花袋,深吸一口气,走到店后面的小院子,想透透气。院墙边不知谁放了个半旧的鱼缸,里面浑浊的水泛着绿,几条金鱼有气无力地游着。就在我看着那缸水的时候,胸口那股滞涩感突然加重了,还夹杂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怨。
源头是那缸水?还是那几条鱼?
我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是厌烦。这种负面能量黏上来的感觉,太不舒服了。
“小言,进来一下,客人来了。”师傅在屋里喊。
我应了一声,最后看了眼那鱼缸,把那股不适感强行压下去,转身回了店里。
下班的时候,天边堆着厚厚的云,更闷了。我拖着步子往家走,感觉比干了三天重活还累。路过水果店,看着那些鲜亮的水果,都提不起兴趣。
回到漆黑的楼道,那团emo能量似乎也感知到我的低气压,缩得更紧了。我今天没心思理它,直接上了楼。
打开门,屋里一片寂静。我把自己扔进沙发,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是浩哥发来的消息。
【浩哥】:小言,下班了吗?今天怎么样?
后面跟了个小猫探头的表情。
我看着那行字,鼻子突然有点酸。累积了一天的烦躁、无力,还有那种被无形之物纠缠的厌烦,在这一刻差点决堤。
我吸了吸鼻子,没回文字,直接按住了语音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依赖:
“浩哥……今天好累哦。什么都做不好,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黏着我,不舒服。”
语音发送成功。
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坐起来,理了理头发,才按下接听。屏幕亮起,他那边光线很暖,好像是在宿舍,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眉头微微蹙着。
“怎么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哪里不舒服?黏着你的是什么?”
他问得直接,眼神专注,仿佛要穿透屏幕来看清我这边的一切。
被他这么看着,听着他关切的声音,白天那种被无形之物裹挟的窒息感,好像突然就被戳开了一个口子。
我瘪瘪嘴,不想说那些玄乎的能量,只是含糊地说:“不知道,就是心里闷闷的,做事也不顺。”
他仔细看着我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放得更软:“那我们小言受委屈了。别想了,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或者……我给你点个冰镇西瓜?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他没有追问到底,只是用最实际的方式安抚我。
“嗯。”我点点头,看着他屏幕里的脸,心里那块堵着的地方,好像在慢慢化开。
“那快去。”他柔声催促,“我看着你去。”
我拿着手机,慢吞吞地走向浴室。把手机架在洗手台旁边,他那边只能看到天花板。
“我准备洗澡啦,浩哥你先挂了吧。”
“没事,你洗你的,我等你洗完。”他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知道,他是怕我一个人还在那种低落的情绪里出不来。心里那片黏腻的阴霾,被他这固执的温柔,一点点驱散。
水声哗哗地响起来,蒸腾的热气弥漫开。
隔着水声,我好像还能感觉到,屏幕那端,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