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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烈酒难消心头结 孽缘暗伏救星来

舔狗反派苟着走,女主偏不按套路

【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你做初一,老子做十五!】

【不给你下剂猛药,你不知本少爷手段!】

陆程文堆起笑脸:“要我消气?倒也容易。”

抄起案上一瓶洋酒,重重一墩:“喝了它。”

他心下盘算:其一,冷清秋平生不饮,沾唇即醉;其二,此女心高气傲,从不受胁迫委屈,岂肯饮这罚酒?

陆程文不信——不信她的底线真个消失,不信她会无限迁就。这非大女主该有之态,更非她冷清秋本性!

老子偏不信邪!

冷清秋凝望陆程文,目中怒焰与哀怨交织,泪光盈盈欲坠。

陆程文见她被逼至此,心头忽地一揪。

冷清秋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自己宠她三年、舔她三年、追她三年……

三载光阴,皆是己身卑躬屈膝,百般讨好。她从来高高在上,可今日,偏要当众折她傲骨。

陆程文暗骂己身:【陆程文你心疼什么?莫被她眼神骗了!撑住!】

【万万不可再纠缠,趁早得罪,趁早了断。】

【可这幽怨眸子……老子莫非在造孽?】

面上却佯作轻浮:“不喝?不喝便是不给我脸面。我陆程文在雪城……”

话未说完,冷清秋倏地抓起酒瓶,仰首便灌。

满室寂然,众人皆瞠目而视。

陆程文看她嘴角酒液横流,双手暗自攥拳,心内狂呼:

【陆程文,别心软!心软便是虐己!】

【大姐你真喝啊?骂我几句摔门走便是,扇我耳光也行!这是作甚!】

冷清秋忽地呛住,放下酒瓶咳个不停。

陆程文暗松:“呼……”

气未喘匀,却见她又擎瓶欲灌。

陆程文终是不忍,一把夺过。

四目相对,厢内死寂。

冷清秋双目赤红,泪沾睫羽,死死盯住陆程文,似在诘问:

陆少可高兴了?可满意了?还要我喝么?

陆程文羞愧垂眸,不敢相接,低声道:“对……不住。”

旁侧管事自觉该捧场了,击掌谄笑:“好!冷总海量,真乃巾帼……”

“滚!”陆程文暴喝。

管事一哆嗦,忙低叱:“撤!全都撤!”

侍者与姑娘们鱼贯而出。

陆程文长吁起身:“寻处说话。”

廊下醉影

行至回廊,冷清秋已步履踉跄。

陆程文默然前行,满心自责:

【非是有意为难,可事态怎至此等地步?】

冷清秋神智渐昏,足下虚浮,一个趔趄向前扑去——陆程文疾步上前,展臂扶住。

她迷糊间,最后入耳一句陆程文心语竟是:

【对不住,真对不住,我非有意……】

冷清秋泪溢眼角,呓语般道:“陆程文……你不是人……”

陆程文横抱玉人,苦笑:“你说得是,我非人。”

秘书之惑

冷清秋随行女史们皆慌了手脚——此等情形,从未经历。

为首韩姐躬身道:“陆少,将冷总交予我等即可,必当悉心照料。”

陆程文目色沉静,语出诚挚:“我绝不害她,诸位宽心。”

众女皆怔。

多年来,她们见过陆程文百般丑态:死皮赖脸、下流惹厌、自以为趣、毫无廉耻……

却从未见他如此刻这般,神色恳切,声调诚恳,道这般正经言语。

一时诸女皆恍惚。

陆程文苦笑:“总之,清秋今日之伤,皆我之过。此刻我心内愧怍,恨不能自戕。请信我一次,容我稍作弥补,可好?”

韩姐尴尬道:“非是不信陆少,只是我等觉得……”

忽闻冷清秋迷糊间环住陆程文脖颈,梦呓般道:“尔等去罢,我无碍。”

陆程文与女史们皆懵——这究竟是醉是醒?

韩姐欲再确认:“冷总,您当真无事?容陆少带您去?”

“嗯……”

冷清秋脸颊蹭着陆程文胸膛,竟发出一声娇腻嘤咛。

众女史更骇:先是陆程文反常若此,如今冷清秋竟露出她们从未见过的女儿娇态!

韩姐急得额沁汗珠:“冷总,卑职须再确认,您是真醉,还是……”

“退下。”冷清秋含糊道。

陆程文抱紧佳人,径出欢场。

赵刚早驱车候着,挤眉弄眼一脸贱笑。

车中暗潮

车子驶离,韩姐立于原地,愁眉深锁。

“韩姐,冷总醉成这样,交与陆少……太失职了!”

另一女史道:“可又有何法?冷总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谁知她是真醉失智,还是借醉与陆少相处?”

“但冷总素日不是厌极陆少么?”

“可今日确是她主动来寻,且方才情形……你也见了。”

韩姐长叹,望车子没入夜色,平静道:

“若冷总是真醉,明日你我皆难活。”

夜路私语

赵刚亲自执辔,那贼眼不住从后镜偷瞟。

陆程文以湿巾为冷清秋拭面,柔声问可好些。冷清秋昏沉未醒,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赵刚咧口笑道:“少爷,小的真服了!您这手欲擒故纵绝了!我还纳闷您怎突然从良,原来留着后招。高!实在高!”

陆程文横他一眼:“我不过照料被我所伤的姑娘,无半点龌龊念想,懂么?”

“懂!小的懂!”赵刚抿唇点头,满脸“真诚”:

“说真的,有时小的庆幸跟了您。您正直品性、崇高德操,一直是小的楷模。若天下人都如您这般善良仁厚,世间早成净土了。”

“话说小的知一家趣馆,隐秘得很,里头诸般玩具器械俱全。稍给管事些银钱,他便能提供多角度的免费录影……”

陆程文懒得与这浑人废话,默默升起隔窗——自此他可见赵刚,赵刚却难窥后厢,声息亦绝。

“稍给银钱”算哪门子免费?

陆程文纵再浑,也做不出乘人之危之事。前世他不过是个送膳郎,闲时虽也阅小说、观艳戏,可心里明白:那是私趣,非是现实可妄为。

所受教养不许,更紧要者——冷清秋能动么?此乃男主禁脔,铁律也!

他所阅话本里,从无女主被反派得手之剧情。若动此念,按天道,龙傲天必瞬时而至。

管你藏得多隐秘,龙傲天定能寻来。要何逻辑?

——天书话本,管你大爷的逻辑!

纵你在月宫欲欺冷清秋,龙傲天亦能得段奇遇,忽地跳出,吓你尿流满裆。

非但无法得手,反与男主结下死仇。届时龙傲天当冷清秋之面,怒发冲冠,展尽护花赤忱,表其痛彻心扉、奋不顾身……

这般复杂激烈之情,如何彰显?

揍我!

往死里揍!甚或阉了我,再一把火烧我满门。

而后他搂冷清秋,心痛如绞,用那戏文般的腔调:

“清秋,是我之过,未能护你周全!你怪我、打我、骂我罢!如此我心稍安!”

“不!不!我岂会嫌你曾被他牵手?此非你之错!”

“我龙傲天立誓,从今往后,再无人可欺你分毫!你是我女人,永世如是!”

陆程文猛打寒颤,急窥车外有无跟踪。

奶奶的,一时心软,怎真把这大女主弄上车了?

苍天见证!我无歹意,你……你身为主角,得讲道理,得有德行,我未作恶,你便不能打我!

更不能阉我。阉人……不道德。

陆程文落下隔窗:“赵刚,回府。”

“回……回府?”

“回府难懂么?你大爷的!”

“懂、懂。”

夜半惊铃

夜深人静,陆程文瘫坐车中,只觉心力交瘁。今日所历太多,旁人觉无奇,他却几度死里逃生。

忽有电话接入,竟是徐雪娇。

“程文哥,忙甚呢?速来药坊,人家候你。”

“又何事?!”陆程文几欲崩溃,“大姐!苍天!我走了一整日剧情,反派不是人么?不容歇息?”

徐雪娇一愣,心道这厮胡言什么?

“是你说的那批药须速毁,我的人已布置妥当,今夜便销,明日开发布。咱们得连夜赶工。”

“你既为药坊副掌,你在即可!”

“嘻嘻,这般等级的操作,非得您这正印总裁亲笔签押不可哦!不想人家么?”

“想你个大头鬼!你整日憋着害我!先说你与龙傲天在一处否?”

“龙傲天?日间那‘神医’?嗤,我识他是谁?人家心里只你呀。”

陆程文快哭出来:“大姐,我求你,放过我可好?莫说这些浑话。这般,我去药坊,亲督销毁,你便不必去了,咱俩不见,可成?”

“嗯~不成呢。”徐雪娇娇声道,“按规程,需你、我、药监司上官、集团内审会主事,并公证之人齐至方可。缺一不可哦。”

陆程文抱头哀鸣:“我知了!可我告你们,这回我定要苟到最后!绝对!休想害我!”

最后几乎嘶吼,粗暴挂断。

徐雪娇握着话筒茫然:“这厮疯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天音乍现

陆程文瘫倒后座,自觉比“醉鬼”冷清秋更虚弱。

忽闻“叮咚”一声脆响,似自虚空传来。

“天道传音:贺反派困住大女主冷清秋。此刻主角已在营救途中,祝阁下披荆斩棘,逢凶化吉。”

陆程文双目圆睁,嘶声大吼:

“尔等还有人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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