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晨光透过驿馆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绵亿的啼哭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晴儿抱着孩子轻轻哄着，眉宇间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紫薇正帮着小燕子梳理有些凌乱的发髻，昨夜的惊心动魄仿佛还在眼前。
“说起来，那沈万山被抓的时候，脸都白了，活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小燕子一边比划着，一边咯咯直笑，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在地上。
尔康端着两碗热粥走进来，闻言笑道：“他那些账本和船运记录，如今都成了铁证。我已经让人封存好，连同永琪的奏折一起送往京城，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
正说着，永琪从外面回来，脸色却有些凝重。“沈万山虽然招认了囤积盐引和私通海盗的事，但他提到一个人，说每次与海盗交易，都是通过一个代号‘墨先生’的人牵线。”他接过晴儿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这‘墨先生’行踪诡秘，连沈万山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此人在江南一带势力不小，不仅涉足盐务，还与漕帮有些牵连。”
紫薇放下梳子，眉头微蹙：“这么说来，沈万山只是个幌子？背后还有更大的网？”
“极有可能。”永琪点头，“我让总兵查了近半年的漕运记录，发现有几批本该送往京城的粮草，在途经扬州时莫名失踪，去向至今成谜。若真是这‘墨先生’所为，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小燕子拍着桌子站起来：“管他什么墨先生、黑先生，敢跟朝廷作对，我们就把他揪出来！”
“不可鲁莽。”尔康按住她的肩膀，“此人能在沈万山这种老狐狸面前不露痕迹，绝非等闲之辈。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冒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紫薇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一事：“前几日我去街上买丝线，听到布庄的老板闲聊，说上个月漕帮有艘船在长江里翻了，船上的货物却不翼而飞，漕帮的人查了许久都没结果，还伤了好几个弟兄。当时只当是意外，现在想来，或许和那批失踪的粮草有关？”
永琪眼睛一亮：“漕帮……若是能从漕帮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只是漕帮向来自成一派，外人很难接触到核心人物。”
“我或许有办法。”晴儿忽然开口，抱着绵亿走到众人面前，“我小时候随老佛爷南巡时，曾见过漕帮的总舵主，他为人豪爽，最重江湖义气。当年老佛爷曾帮过他一个小忙，他一直记在心里。或许，我们可以从这层关系入手。”
众人皆是一喜。小燕子拉着晴儿的手：“晴儿，你可真厉害！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漕帮总舵主？”
“不急。”永琪摆摆手，“我们先备一份厚礼，以示诚意。毕竟是有求于人，礼数不能少。”
三日后，在晴儿的引荐下，永琪和尔康来到了漕帮在扬州的分舵。漕帮总舵主是个年近花甲的老者，姓秦，脸上刻着风霜，眼神却锐利如鹰。听闻是晴格格带人来访，他亲自出门迎接，拱手笑道：“晴格格大驾光临，秦某有失远迎。当年老佛爷的恩情，秦某没齿难忘。”
落座后，永琪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秦舵主听完，沉默半晌，端起茶杯却没喝：“永琪阿哥有所不知，那‘墨先生’确实与我们漕帮有些牵扯，上个月翻船的事，就是他手下人做的，还打伤了我三个弟兄。只是此人背景复杂，据说与京城里的某位大人也有关系，我们漕帮虽是江湖门派，也不敢轻易与官府抗衡。”
尔康道：“秦舵主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并非要漕帮与我们联手，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墨先生’的线索。只要能查清此事，朝廷定会还漕帮一个公道。”
秦舵主看着永琪和尔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重重一拍桌子：“好！既然阿哥和大人信得过秦某，秦某也不能含糊。那‘墨先生’每个月都会派人去城西的‘望月楼’接头，明天就是接头的日子，接头人左手虎口有一道疤痕，你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谢过秦舵主，永琪和尔康回到驿馆，将消息告诉众人。小燕子摩拳擦掌：“太好了！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看我怎么把那个接头人抓来！”
紫薇却有些担心：“望月楼人多眼杂，若是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先派人盯着，看他们接头后往哪里去，顺藤摸瓜或许更稳妥。”
永琪点头：“紫薇说得对。柳青，你带几个弟兄去望月楼附近埋伏，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只需记下接头人的去向即可。”
柳青领命而去。当晚，驿馆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小燕子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和永琪一起研究地图，在望月楼周围的街巷画上标记。紫薇则在灯下给京城的金锁写信，提及江南的近况，字里行间却难掩担忧。
尔康走进来，看到她写了又改的信纸，轻声道：“还在担心明天的事？”
紫薇放下笔，抬头看着他：“我总觉得，这‘墨先生’不简单，怕会有危险。”
尔康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安心的力量：“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不管这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只要我们守住本心，总有查清真相的一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