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天，雪开始化冻——不是变暖，是寒潮里罕见的“融冻期”，路面结了一层滑溜溜的冰壳。
陈默带来了新消息：“那个仓库有人出来过，就一个人，拄着拐杖，看着像腿受伤了。”
我咬了咬牙，把工兵铲塞进羽绒服，又装了两包压缩饼干、一瓶水，还有王阿姨塞给我的那包花椒（她说“能防狼”），对墙敲了五下——这是告诉王阿姨：我出去一趟，别担心。
冰壳硌得靴子发疼，我跟着陈默画的路线走，远远看见仓库的烟囱还在飘烟。靠近时，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我敲了敲仓库的铁门，声音放轻：“我没有恶意，我有吃的，想换点柴油。”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满是胡茬的脸，腿上绑着绷带：“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看见烟了，”我举了举手里的压缩饼干，“我有吃的和抗生素，换你十升柴油，行么？”
男人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开了门——仓库里堆着半桶柴油，还有几箱泡面，他说自己是仓库管理员，腿被砸伤，困在这儿快一个月了。
我们交换了物资，他还塞给我一个旧温度计：“这天气还要冻回去，姑娘，小心路滑。”
回到家时，王阿姨正坐在我家门口（她从猫眼看我回来，立刻开了门），手里攥着暖水袋：“你可算回来了……”
我笑着把温度计递给她：“没事，捡到好东西了。”
阁楼的温室里，白菜苗已经能掐下叶子煮面，壁炉的火暖着屋子，我看着窗外又开始飘的细雪，知道这寒城的余火，还能烧得更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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