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语文课比泡发三天的馒头还软塌塌——语文老师捏着《出师表》的课本，唾沫星子裹着“先帝创业未半”的字儿，往讲台下第一桌司马一的脑门上飘。司马一缩着脖子，把折成指甲盖大小的《快意江湖录》贴在语文书夹层里，眼睫毛颤得像偷米的麻雀，连老师的粉笔头擦着耳朵飞过都没敢动。
进门靠窗的位置，脱缰凯把同款小说夹在《出师表》里，书页折成“半遮面”模式，腮帮子咬着笔帽，余光扫着讲台；后桌的鹰眼推了推眼镜，练习册下面压着小说，镜片反光扫过教室后门，在草稿纸上标了“主任出没预警区”，坐标标得比物理实验报告还精确。
进门另一头靠窗的最后一桌，赵德柱把小说垫在课本下面，脑袋埋得快钻进桌肚——他正看到“玄铁重剑劈开山门”的桥段，手指捏着书页，指节都捏白了，连老师喊了三遍他名字都没听见。
“赵德柱！”
语文老师的粉笔头“啪”地砸在他桌角，粉笔灰溅了他一鼻尖。赵德柱猛地抬头，小说页还粘在《出师表》上，他慌得把两本书往一起按，站起来时腿磕到桌腿，“嗷”地闷哼了一声，桌肚里的辣条还滚了出来。
“读《出师表》第三段，从‘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开始。”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裹着“再走神就罚抄五十遍”的杀气。
赵德柱的脑瓜子还卡着“玄铁重剑”的剧情，手指抖着翻课本，眼睛一瞟——《出师表》的字儿和小说句子叠在一块儿，他嘴一瓢，直接念出了声：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在下手持玄铁重剑，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教室静了半秒，然后“轰”地炸了。
司马一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夹层里的小说飘出来；脱缰凯的笔帽掉进嘴里，呛得咳嗽到拍桌；鹰眼的眼镜滑到鼻尖，草稿纸上的“预警区”被铅笔戳了个洞；快嘴在中间排直起腰，结巴得像卡带的收音机：“德…德柱哥，你这是《出师表》…江湖版？”
赵德柱的脸瞬间红成辣椒油，想把小说往桌肚里塞，结果手忙脚乱，小说“哗啦”散了页，“玄铁重剑”的插画飘到过道里，正好落在主任刚推开的后门脚边。
空气里突然钻进慢悠悠的旋律：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是主任的专属降调BGM，音符裹着寒气，往每个人后颈缝里钻。
脱缰凯的咳嗽声猛地掐断，扒着桌沿喊：“来曲了！是主任的死亡BGM！德柱你完犊子了！”
鹰眼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扫过主任的皮鞋：“主任距你2.8米，移动速度0.5米每秒，预计3秒后抵达——建议启动‘装无辜’模式！”
赵德柱慌得把散页往书包里塞，结果塞错了，把孟凡天的数学作业本塞进去，自己的辣条掉了一地，红油溅在《出师表》封面上，像洒了片“战场血迹”。
主任的啤酒肚影子罩住了他的课本——BGM正好停在“船上有棵桂花树”那句，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鼻孔对着红油课本：“《出师表》读成江湖录，你是把诸葛亮改成武侠盟主了？”
赵德柱攥着衣角打颤：“主…主任，这是阅读理解同人版，锻炼…锻炼文学创新能力的…”
“文学创新？”主任拎起小说页，“玄铁重剑是诸葛亮的羽扇，还是刘禅的拨浪鼓？”
王一兵在中间排突然切换双重人格，“啪”地拍桌：“丞相快跑！主任这敌将不讲武德！”
张皓本来憋笑憋得脸疼，听见这话直接喷了，课本掉在地上，露出《搞笑漫画日和》的封面——歪嘴将军正好对着主任。
主任的太阳穴突突跳，伸手拽赵德柱的后衣领：“你这创新能力适合去操场跑五十圈——先给我飞出去！”
赵德柱抓着桌腿不放，指甲抠进了桌缝：“主任我错了！再也不写江湖同人文了！”
脱缰凯想帮他掰手，胳膊肘撞翻了粉笔盒，白粉笔“哗啦”撒了主任一身，把西装染成“斑点狗制服”；鹰眼递纸巾，结果递成了小说书签，“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几个字拍在主任脑门上。
“不对劲儿！”主任的口头禅炸了，一把薅起赵德柱——他的鞋跟蹭着地面，划出两道白印子。
走廊里《小白船》循环播放，主任胳膊往后一甩，嗓门盖过吊扇：
“1——2——3——飞！”
赵德柱“嗖”地飞出去，撞在走廊公告栏上，“优秀班级”的奖状掉下来，正好把他裹成“获奖的江湖逃犯”。
主任拍了拍手，刚转身，脚底下“哧溜”一声——他踩着粉笔滑了个劈叉，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在脱缰凯掉的《快意江湖录》上，“江湖霸主”四个大字印在西装后摆。
脱缰凯扒着窗户笑到拍玻璃：“主任！您这是当选江湖霸主了？奖状配您一脸！”
赵德柱从奖状里探出头，举着辣条喊：“主任！这红油是江湖见面礼！”
主任挣扎着站起来，裤子沾着粉笔灰和小说印，脸黑得像《出师表》里的“危急存亡之秋”。他指着窗户抖着嗓门喊：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下次再整这些江湖活，我直接把你们飞进食堂泔水桶，让你们当‘泔水桶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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