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糊住“猫尾”的猫耳牌，我赶到时，味道像生铁。警戒线围了半圈，还被雨压塌了一边，物业经理冲过来，嘴里直喘， “凌晨两点，两个男的，帽子压很低。”我把帽沿往下压，抬手，“监控拿出来，备份两份，一份给我律师。”他点头，跑回去拿。
玻璃门内侧有人在擦，布一拖就是一条红。闺蜜推门出来，手里夹着对讲，看到我愣一下。
“你别进。”
“我不进。”
我站在雨里，鞋沿吸了水，冰冷直往脚面爬。她从里屋出来，口罩盖住半张脸，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停下。
她把抹布换了，红色染到指尖的手套，只能把整只摘掉丢进黄袋。
我隔着玻璃举了下手机，屏幕亮着律师头像， “文化路分局，你直接联系。”她没回应，转身去拿清洁剂。
闺蜜把门拉到一条缝，对我压声。 “别靠太近。” “我就在这儿。”
物业把U盘递给我，壳发凉透过手心里，我把它塞进口袋，口袋里面的纸边硌了我一下，是那张“搬迁公告”。
我抬手给律师拨了过去，“监控拿到了，时间段两点零七到两点十六。”他回复“收到”，然后问：“你怀疑谁？”我把旧经纪人的名字吐出来，“做笔录要不要现在？” “下午两点，给我地址。”我挂断电话把雨滴从帽檐上弹一下，水滴滴到手背上，手全湿了。
店里的人开始贴新的海报，她站在梯子上，闺蜜扶着梯子，抬头喊 “小心。”她“嗯”了一声，声音闷在口罩里。
我退了一步，把声线压低，对物业说，“麻烦今天门口加两名保安，晚上通宵，薪酬我付。”他“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媒体很快来了，长枪短炮挤到线外。 “李澄被泼漆，疑似旧情所致？”“严浩翔，你要不要站出来？”
我心里苦涩：“我能以什么身份站出来。”
“今天不采访。你们让路。”有人不服，人群里有声音：“你们就是炒作吧？”我伸手把线抬高，保安跟上把人往外挤。闺蜜推门，甩下两个字往里走， “闭麦。”我点头，退到对街树下，树叶上的水滴下来，打在我肩膀上像石子。
律师回电话： “警察让你带材料过去。” “好。”我把U盘握紧，边角尖硬，硌得掌心疼。远远看着店里把最后一条红痕擦掉，玻璃再次透亮起来，只是猫耳牌上空了一块。她站在门后看了一下，没抬头。
我没动。
下午两点，分局的走廊潮，有一股消毒水味。记录员敲键盘，我把U盘放到桌上，塑料壳碰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这段，时间点列好了。”“嫌疑人？”我把那张打印的聊天截图递过去，红圈很醒目。他点点头， “我们会核查。”对面坐着旧经纪人，帽子压得更低，嘴唇发白，他瞄我一眼，转开。结束后我签了字，末尾收得很稳。
出门时，手机跳出通知消息。“猫尾工作室今晚照常营业。”是她工作室的官号，我把手机关掉声，塞回兜里。
傍晚，我回工作室，助理把新的安保合同放到我桌上。“哥，三个月。”我看了一眼，签上字。“加一条，遇到她，主动避让。”助理愣了下。“写。”他拿笔，手有点抖。我打开电脑，把基金账户的流水打开，数字一行一行往下走，财务发来一句。“今晚再打一笔物资给松河分点，缺沙盆。”我回“好”，把清单打印出来。
夜里九点，我去了一场电台直播。主持人笑得很熟练。 “今天大家都在聊‘猫尾’。”我把耳机戴好，海绵有点旧。“聊猫。”他怔一下，顺话。“那基金最近计划？”“流浪猫绝育三城联动，先从松河开始。”“和谁合作？”“兽医志愿团。”“会请她来吗？”我看红灯，光像在发烫。“不请。”他咽了一下，很快把话跳到热歌榜。最后我把麦往嘴角叼着，吐字，和声进来时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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