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谈其他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她看着郁尽,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郁尽,我问你个事。你家……有没有地方可以住啊?我原来住的地方被人占了,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郁尽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眼睛瞪得圆圆的,愣在原地,手里的小棍“啪嗒”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脸颊慢慢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沈晚萤见他这反应,心里有些打鼓,觉得自己太直接了,连忙补救:“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可以!”郁尽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急促,像是怕她反悔,“我家有地方住,是……是我原来的房间,很干净的!”
沈晚萤愣住了,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
郁尽已经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草药,把麻布一卷,用绳子捆好背在背上,然后走到她面前,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姐姐,我家有点偏,在山后面,你别怕。”
“不怕。”沈晚萤站起身,朝着他笑了笑,“麻烦你了,郁尽。”
郁尽摇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身朝着寨子深处走去:“姐姐,跟我来。”
沈晚萤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少年走得很稳,脚步踩在石板路上没有声音,像是常年在山里行走的猎手。
山间的雾气更浓了,把两人的身影裹在其中,前方的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渐渐听不到寨子里的人声,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你阿娘……身体不好吗?”沈晚萤打破沉默,想起他刚才说要给娘买药的话。
郁尽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嗯,阿娘眼睛生了病,一直不好。寨子里的医生说,要采到山顶的草药才能治,可山顶太高了,没人敢去。”
她还想再问些什么,郁尽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姐姐,到了。”
沈晚萤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的山坳里,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小木屋,木屋是用粗木头搭的,屋顶铺着茅草,门口摆着几盆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艳。
木屋旁边有个小小的菜园,种着些青菜和辣椒,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
郁尽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率先走进去,点燃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屋。
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些干草,上面铺着块粗布,应该是他平时睡觉的地方。
可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桌子上没有一点灰尘,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姐姐,你睡床上,我睡墙角就好。”郁尽把草药放在墙角,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干净的被子,铺在墙角的干草上,“被子是新洗的,晒过太阳,有香味。”
沈晚萤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连忙上前几步按住他铺被子的手:“不用太麻烦的,我睡干草堆就好,你是主人,哪有让客人睡床主人睡地上的道理。”
郁尽却固执地把她的手挪开,低着头小声说:“姐姐是客人”
木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鸡叫,紧接着是柴火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