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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你……”
江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强迫自己停口，恢复公事公办的态度。
江畔“样本0304，请报告你尾鳍伤口的疼痛等级。”
宋亚轩半身露出水面，银白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抬起头，那双深海般的眼睛直直看向江畔，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厌恶。
宋亚轩“疼痛等级？”
他轻轻重复，然后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宋亚轩“你不是有仪器吗？直接测不就是了。”
江畔感到脸颊发烫，她抬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测试探针。
那是一根三十厘米长的银色金属棒，顶端有复杂的电极阵列。
按照规程，她应该从三级强度开始，是资料记载中“会引起明显不适但可忍受”的强度。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宋亚轩尾鳍那些溃烂的红肿区域时，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江畔“可能会……有点不适。”
她听到自己说，声音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做了二十多年老好人的她，还是没办法对这一个受了伤的人下狠手。
即使对方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
江畔做好心理准备，闭上眼将强度旋钮调到了最低的一级。
这是资料中“几乎无感”的强度，理论上不会引起任何疼痛。
探针轻轻触上尾鳍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区域。
微弱的电流通过。
宋亚轩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江畔，眼眸中难得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江畔“怎么样？”
江畔下意识地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宋亚轩的唇角再次扯出那个嘲讽的弧度，像是面对研究员便会做出反应的NPC。
宋亚轩“你这种人，怎么当上研究员的？”
江畔愣住了，她突然意识到，对于已经经历过三天残酷折磨的宋亚轩来说，这种极轻微的触碰根本不算什么。
江畔“继续测试。”
这一次，探针触碰到尾鳍上那些红肿的神经簇区域。
宋亚轩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他极其轻微地颤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但他立刻控制住了自己，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只有身后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暴露了真实的感受。
江畔“二级强度，轻微生理反应。”
她应该继续调到三级，调到四级，调到那些会引起剧烈疼痛的强度。
这是任务要求，是剧情需要。
但她在对上宋亚轩那双充满憎恨的眼睛后，却怎么也做不到。
【警告：剧情偏离度上升至35%！请立即执行测试！】
系统的警告在脑海中尖锐响起，像是有钢针在搅动她的神经。
江畔咬紧牙关，手指颤抖着将旋钮调到了三级。
江畔“接下来会……比较强烈。”
她低声说着，不知道是在警告宋亚轩，还是在警告自己。
探针再次落下，她故意避开了那些红肿溃烂的区域，选择了相对完好的部位。
电流通过的瞬间，宋亚轩的身体猛地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狠狠勒住。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深海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江畔，里面的憎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江畔感觉规定中的三秒钟像三个世纪那么漫长，当终于结束时，她几乎是仓皇地撤回了探针。
江畔“对不……”
差点脱口而出的道歉，又被江畔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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