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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张美得近乎虚幻的脸。
苍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最震撼的是那双眼睛。
虹膜是从瞳孔深处最浓郁的墨蓝，逐渐向外晕染成如浅海般的湛蓝，最后在边缘过渡成几乎透明的淡蓝色，那里面仿佛盛着一整片浓缩的海洋。
然而此刻，这片“海洋”中，只看得见仿佛即将凝固的憎恨。
他的目光落在江畔的白大褂上，然后慢慢上移，对上她的眼睛。
那一瞬间，江畔感觉自己像是被冰锥刺穿了，兽人目光里的敌意赤裸裸的打在她身上，让她几乎想要后退。
宋亚轩“又一个。”
鲛人开口，声音透过水族箱的传声系统传来，空灵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海打捞上来的寒冰。
宋亚轩“这次准备用什么新花样？电击？药物？还是直接解剖我？”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江畔听出了对方经历三天非人折磨后积累下来的恨意。
江畔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用尽可能冷静专业的语气，让自己显得更有威严。
江畔“我是江畔，从今天起负责你的研究。希望我们能建立良好的工作关系。”
原主作为天才少女的怪癖之一，便是不希望任何人插手或干扰自己的研究，因此刚刚的研究院助理在汇报完后便直接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只有一人一鲛在这空旷安静的实验室内。
宋亚轩的唇角扯出一个充满嘲讽的弧度。他的耳鳍微微抖动了一下。
并非出于恐惧，更像是猛兽面对挑衅时的本能反应。
宋亚轩“工作关系？”
他重复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宋亚轩“你们人类总是喜欢用漂亮的词汇包装暴行。”
江畔不自觉避开他的目光，拿起记录板，用笔敲了敲水族箱的玻璃。
这是在用来吸引样本注意力，也是实验室的标准程序，但此刻这个动作用在高智商鲛人身上，却更像是在侮辱。
江畔“今天的实验项目是痛觉敏感度测试，我需要建立你的基础痛觉阈值数据。”
按照实验手册，测试需要在鲛人尾鳍最敏感的神经末梢集中区施加不同强度的电刺激。
宋亚轩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他不再蜷缩，缓缓舒展开身体，露出了完整的鱼尾。
那条近两米长的银色尾巴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淤青，尾鳍边缘更是破损不堪。
宋亚轩“又是我的尾巴？”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江畔注意到他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握紧而发白，指间那些半透明的蹼膜微微颤抖。
宋亚轩“你们已经测试过三次了，这种简单的东西还要再来第四遍，人类真的是高智商生物吗？”
江畔的心脏狠狠一缩，记忆中有些研究员口中的“建立耐受数据”，实际上就是变相的酷刑。
无论哪里的施虐癖都会遭人不齿，可偏偏这所实验室中的研究员都是精英人才，对于折磨实验体这类恶行，只要不是太过分，领导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江畔“这次会严格按照规程。”
【警告：检测到执行者情绪波动，可能影响任务完成】
系统的警告像一记鞭子抽在江畔的意识上，她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
江畔“准备测试区。”
当水族箱侧面的隔离门打开，宋亚轩被引导到浅水测试区时，江畔才真正看清他身上的伤。
他的背部和手臂上布满了淤青和擦伤，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细密的网状灼伤痕迹，显然是捕捉时用电击网留下的。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尾鳍，那道伤口比远看时更加狰狞，边缘的鳞片被粗暴地剥离，露出下面粉红色的真皮层。
而尾鳍上那些最敏感的区域已经红肿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开始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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