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队后台的阳光正好，沈霄宁正对着手机屏幕兴奋地比划：“九霖哥你看，香山的红叶都红透了，攻略说周末去正合适，咱们约着爬山去吧？”
宋九霖凑过去一看，照片里漫山遍野的红枫像燃着的火，看得人心头一动：“行啊，正好最近总排练，活动活动筋骨。”他抬头时，瞥见张云雷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翻戏本，脸色似乎不太对，故意提高了音量，“就咱俩？要不要问问别人？”
沈霄宁正忙着查路线，头也没抬：“问谁啊？师兄弟们不是有演出就是有商演，再说这山路陡，估计没人乐意遭这罪——”话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张云雷手里的戏本被合上了。
他抬眼看向这边，语气听不出情绪：“爬山？”
沈霄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张云雷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啊……是啊，听说红叶挺好看的，想去看看。”
“哦。”张云雷拖长了调子，视线扫过她和宋九霖，“你们俩去？”
“对啊。”宋九霖点头，还没察觉不对劲，笑着补充，“霄宁说山顶有个茶亭，能喝到今年的新茶，到时候给你带点？”
张云雷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看得人心里发毛。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挺好。”
这两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却让空气瞬间凝固。沈霄宁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不高兴了？
正尴尬着，杨九郎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豆浆油条：“辫儿，吃早饭了——哟，这是怎么了？气氛这么僵？”
没人说话，宋九霖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沈霄宁假装研究手机，张云雷则低头盯着茶杯，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杨九郎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端倪，凑到张云雷身边，压低声音笑：“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张队长不高兴了？”
张云雷没好气地肘击了他一下：“一边去。”
“我猜猜啊，”杨九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视线在沈霄宁和宋九霖之间转了一圈，“是不是人家俩约着爬山，没带你？”
这话正中靶心，张云雷的耳根瞬间红了，却嘴硬道：“谁稀得去？一群年轻人瞎折腾。”
“是是是，您不稀得去。”杨九郎憋着笑，故意大声说，“就您这腿脚，爬山？估计还没走两步，就得喊腰酸腿疼，到时候还得让人家霄宁和九霖抬着你，那不得把你这老胳膊老腿给抬散架了？”
“杨九郎！”张云雷气得想拿茶杯砸他，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后台瞬间爆发出哄笑，沈霄宁也忍不住笑了，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她走到张云雷身边，弯下腰看着他：“辫儿哥，要不……你也一起去？我们慢点走，实在不行，咱半山腰就下来，不往山顶凑？”
张云雷抬眼瞪她：“不去！谁要跟你们俩小屁孩凑热闹。”
“真不去啊？”沈霄宁故意逗他，“听说山顶的茶亭能看见整个北京城的风景，还能晒太阳，比在后台翻戏本舒服多了。”
“不去！”张云雷别过脸，声音却弱了半分。
杨九郎在一旁看得直乐，偷偷碰了碰沈霄宁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示意：他这是嘴硬呢。
沈霄宁心里有数，笑着直起身：“行吧，那我们不去了，省得某些人在家偷偷生气。”
“谁生气了！”张云雷立刻反驳，“想去就去，别拿我当借口。”
“那我们真去了？”
“去吧去吧。”他挥挥手，假装不耐烦，“记得给我带两串糖葫芦回来，要山楂的，多裹糖。”
“知道啦！”沈霄宁笑得眉眼弯弯，转身跟宋九霖继续研究路线。
杨九郎凑到张云雷身边，看着他偷偷瞟向沈霄宁的眼神，笑得更欢了：“行啊你，想吃糖葫芦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张云雷没理他，只是翻开戏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纸上，字里行间仿佛都映着沈霄宁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心里那点酸酸的醋意，不知不觉就被甜味盖了过去。
其实他哪是真想去爬山，不过是……不想让她俩单独去罢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去，脸上却忍不住悄悄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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