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那句“颇有母风”话音落下,整个花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先前那些嗤笑和嘲讽的目光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疑、探究和难以置信。
相爷喻承明的脸色微变,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柳氏和喻晚晴更是脸色难看,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寒酸的礼物非但没让喻皖瑶出丑,反而引来了靖王殿下如此特别的评价,甚至还牵扯到了早已被遗忘的林婉娘!
喻皖瑶心中亦是巨震。
靖王知道母亲!
而且他似乎很清楚母亲擅长调香制药!
这绝不是一个深居简出的病弱王爷随口能说出的话。
他是在暗示什么?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敛衽一礼: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再次敛衽一礼:
喻皖瑶“殿下谬赞,臣女愧不敢当。雕虫小技,难及母亲万一。”
态度不卑不亢。
内侍这才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喻皖瑶手中接过了那个白瓷小罐。
严浩翔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即又恢复了病弱的倦怠,他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然而,席间的气氛已经彻底改变。
再无人敢小觑这位看似寒酸的相府庶女。
能得靖王殿下亲口提及生母,并赞其“有母风”,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
献礼环节继续,但众人的心思显然已经飞走大半,不时有目光瞟向安静坐回角落的喻皖瑶。
喻皖瑶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心思急转。
靖王为何独独对母亲的香药感兴趣?
是真的需要,还是另有所图?
他提起母亲,是善意提醒,还是别有深意?
她献上的“清心静气香”,确实是她根据母亲医书残页上的一个古方,结合自己近日对体内那股生机的感悟,尝试着调配的。
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药材,但她在制作过程中,无意间尝试着将一丝极微弱的、带着滋养意味的力量气息融入其中。
她并不确定是否有效,献上此物,更多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一种不甘于完全被柳氏拿捏的微弱反抗。
却没想到,竟似乎误打误撞,触及了某个关键。
宴会继续进行,觥筹交错,丝竹复奏。
然而,就在一场节奏稍快的武舞表演时,异变突生!
一名捧着酒壶上前添酒的小宫女,许是被舞姬飞扬的水袖带了一下,或是本身紧张,脚下猛地一个趔趄,手中沉重的银质酒壶脱手飞出,直直朝着主位方向砸去!
酒壶里还有大半壶御酒,这要是砸实了,不仅狼狈,说不定还会伤到本就病弱的靖王!
“殿下小心!”
惊呼声四起!距离最近的侍卫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格挡那飞出的酒壶!
电光石火之间,一直看似精神不济、倚靠在座椅里的靖王严浩翔,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也就在同一瞬间,喻皖瑶感觉到自己发间那支母亲留下的白玉簪子,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主位方向。
只见严浩翔似乎只是被惊动,虚弱地抬手想要遮挡,动作缓慢无力。
然而,那眼看就要砸到他身上的酒壶,却在离他衣袍尚有寸许距离时,像是撞上了一层无形无质的屏障,力道诡异地一偏,“哐当”一声,擦着他的座椅边缘,砸落在了铺着厚毯的地面上,酒液四溅,染湿了地毯,但他本人却毫发无伤。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闯祸的小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跪地磕头不止。
侍卫立刻上前控制住现场,内侍们慌忙收拾。
宾客们惊魂未定,纷纷出声慰问。
“殿下受惊了!”
“真是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