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原的晚霞刚把天空染成橘红,苏野的车就碾着余晖驶进了草原。车窗外,熟悉的草浪翻涌,远处的蒙古包升起袅袅炊烟,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迎接归人。陈阿公坐在副驾驶座上,怀里抱着马头琴,不时望向窗外,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还是家里的风最舒坦。”
车刚停稳,一群孩子就欢呼着围了上来,后面跟着扛着乐器的老牧民。“苏野哥!你们回来啦!”领头的小男孩拉着苏野的衣角,眼里满是期待,“城里的演出怎么样?是不是很多人喜欢我们的歌?”
苏野放下冬不拉,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当然啦!大家都夸荒原的歌最好听。”他转头看向围过来的乡亲们,举起手里的吉他,“而且,我们还要写一首属于野望原的歌,唱给每一个守护这片土地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苏野常常一个人坐在老槐树下,抱着冬不拉反复弹奏。林晓则背着速写本,穿梭在草原上,把牧民放牧的身影、牛羊啃食青草的模样、风吹草浪的弧度,都画进画里,也写进歌词的草稿中。
“你看这句‘牛羊漫过绿海,蹄印踏碎霞光’怎么样?”林晓坐在苏野身边,递过速写本,“就像我们昨天看到的日落场景。”
苏野接过本子,看着上面的文字和速写,指尖在冬不拉上轻轻拨动,一段悠扬的旋律流淌而出:“牛羊漫过绿海,蹄印踏碎霞光,老槐树的影子里,藏着岁月的长……”他把歌词融入旋律,歌声里满是对荒原的眷恋。
陈阿公听到歌声,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老牧民。“好啊,这歌有荒原的味道!”陈阿公坐在石凳上,拉起马头琴,“我来给你加段伴奏,让它更有劲儿。”
马头琴的深沉与冬不拉的清亮交织在一起,像两条溪流汇入草原的河。老牧民们也纷纷加入,弹起三弦,唱起和声,孩子们则围着他们奔跑跳跃,清脆的笑声在草原上回荡。
夜色渐浓,篝火再次在老槐树下燃起。跳动的火焰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也照亮了苏野手里的乐谱本。他站起身,抱着冬不拉走到篝火中央:“今天,我想和大家一起完成这首歌,就叫《野望之歌》。”
苏野拨动琴弦,前奏缓缓响起。“风是荒原的信使,带着牧歌远扬,星是故乡的眼睛,照亮回家的方向……”他的歌声在篝火旁回荡,陈阿公的马头琴紧随其后,老牧民们的和声低沉而有力,孩子们则用稚嫩的声音跟着哼唱。
林晓坐在人群中,手里拿着笔,快速记录着大家即兴加入的歌词。“还有炊烟袅袅升起,熬煮岁月悠长”“还有牛羊成群结对,踏遍四季草场”,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对生活的热爱、对故土的眷恋,都写进了歌里。
唱到副歌部分,苏野忽然停下弹奏,看向身边的乡亲们:“大家一起唱!”
“野望原的风啊,吹过岁岁年年,我们的歌谣啊,永远唱不完……”粗犷的、细腻的、稚嫩的、苍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整个夜晚。篝火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眼里闪烁着光芒。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车灯划破夜色,停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下来几个背着相机和录音设备的年轻人,正是之前邀请他们参加民谣节的音乐平台团队。
“苏野老师,我们是来记录野望原的声音的!”领头的年轻人激动地说,“上次的演出播出后,很多网友都想来野望原看看,想听最原生态的歌谣。”
苏野笑着点头,把手里的冬不拉递给身边的小男孩:“来,我们继续唱,让更多人听到野望原的声音。”
篝火再次燃起更旺的火焰,歌声、乐器声、笑声、掌声,在草原的夜空中久久回荡。苏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忽然明白,《野望之歌》不仅是一首歌,更是野望原的灵魂,是乡亲们世代相传的情感寄托。
陈阿公走到苏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苏,你看,只要我们守住这片草原,守住这些歌谣,野望原就永远不会寂寞。”
苏野望着跳动的篝火,望着身边满脸笑容的乡亲们,握紧了手里的冬不拉。他知道,这首歌会像老槐树一样,在野望原的土地上扎根、生长,会像草原上的风一样,吹过山川河流,把荒原的故事、乡亲的情谊,唱给更多人听。
夜色渐深,歌声却没有停歇。篝火旁的歌谣,是对过往的追忆,是对当下的珍惜,更是对未来的期许。在这片辽阔的野望原上,只要有人歌唱,只要有人守护,这份属于荒原的热爱与坚守,就会永远延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