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吐的频率越来越高，疼痛几乎成为常态。苏晚的体重急剧下降，脸色苍白得需要用更多的腮红来掩盖。
终于，在一个陆绎出差归来的夜晚，她没能来得及躲回房间，在客厅的卫生间里，吐得天昏地暗。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陆绎略带不耐的敲门声：“苏晚？你在里面做什么？”
她慌忙冲掉污物，用冷水拍打脸颊，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陆绎站在门口，眉头微蹙，打量着她：“你脸色很差。”
“没事，可能……吃坏了东西。”她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却虚弱得像是随时会破碎。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最终停留在她来不及完全藏起的、从口袋边缘露出半截的药盒上。
“这是什么？”他伸手，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抽出了那盒强效止痛药。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晚，你最好解释一下。”
“只是……普通的胃药。”她垂死挣扎。
“胃药？”他冷笑，拿出手机，似乎是要查询什么。那一刻，苏晚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慌。
“别！”她下意识地去抢他的手机，动作间，放在洗手台边的、折得皱巴巴的医院诊断书，飘落在地。
【患者姓名：苏晚】
【诊断结果：胃窦腺癌（晚期）】
【预后评估：……】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绎弯腰，捡起那张纸。他看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晚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终于，他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风暴。“晚期……胃癌？”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震颤，“苏晚！你他妈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猛地将那张纸摔在墙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
“你明知自己得了这种病，还来跟我签协议结婚？！”他一步步逼近她，眼底燃烧着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还是觉得，找个冤大头给你付临终关怀的费用？！”
“不是的……我……”苏晚想要解释，却被他的怒火逼得节节后退。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当个寡妇？好让我陆绎沦为全城的笑柄？！”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看着我！回答我！”
苏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胃里的翻江倒海和手腕上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滑落。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不断滚落的泪珠，陆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
他后退一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愤怒、鄙夷，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苏晚，”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你真让我恶心。”
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
巨大的关门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苏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她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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