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纸与耳机·续篇

便利店的暖光隔着玻璃漫出来，刚推开门就撞进满鼻的甜香——糖炒栗子的焦甜裹着烤红薯的暖糯，把夜的凉意冲得干干净净。马嘉祺熟门熟路地直奔柜台，黑色外套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里面V领衫的淡紫边缘。

“阿姨，要两斤刚出锅的栗子，多放点儿糖霜。”他踮着脚朝后厨喊，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简亓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货架上的热饮区，随手拿起一盒热牛奶，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剧本的微凉。

老板娘麻利地铲起一捧栗子，纸袋瞬间鼓成圆滚滚的形状，热气透过纸缝往上冒，把马嘉祺的指尖熏得泛红。“你们俩又来晚啦，最后这一锅都给你们留着了。”老板娘笑着递过纸袋，“小简老师每次改完剧本都饿，小马来得正好。”

马嘉祺接过纸袋，指尖被烫得轻轻跳了跳，却还是飞快地塞进简亓手里：“你拿着，我去拿纸巾。”他转身时，颈间的耳机线晃了晃，刚才塞给简亓的那只还挂在耳侧，耳麦上沾了点栗子的甜香。

简亓低头看着怀里温热的纸袋，指腹蹭过粗糙的纸皮，忽然想起每次改剧本到深夜，桌角总会出现的那杯热牛奶——也是这样的温度，带着少年不动声色的细心。他拆开纸袋，刚拿出一颗栗子，就被马嘉祺凑过来抢走，塞进嘴里时还含糊不清地说：“烫！吹吹再吃。”

两人靠在便利店的窗边，玻璃上凝着薄薄的水雾。马嘉祺剥栗子的动作很熟练，指甲顺着栗子壳的纹路轻轻一掐，就能完整地剥出金黄的果肉，他把剥好的栗子都放进简亓摊开的手掌里，自己则拿着带壳的慢慢啃，嘴角沾了点糖霜也没察觉。

“刚才在排练室，你最后念的那句，重音在‘此生’。”简亓忽然开口，指尖捏着一颗温热的栗子，声线被暖意在润得柔和。他其实没走太远，门帘晃动的间隙，少年那句带着笑意的台词，像颗糖滚进了心里。

马嘉祺嚼着栗子的动作顿了顿，耳尖微微泛红，却还是仰头看他：“因为‘此生’才最重要啊。”他指尖戳了戳简亓手里的栗子，“就像现在，和你一起吃栗子，比什么都好。”少年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映着便利店的暖光，把“此生”两个字的重量，藏进了栗子的甜香里。

简亓忽然笑了，把掌心的栗子都倒进马嘉祺的口袋里，自己则拿起一颗带壳的，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剥。栗子的甜香混着耳麦里残留的钢琴声，漫进空气里。马嘉祺靠在玻璃上，看着简亓认真剥栗子的侧脸，忽然想起刚才在排练室写在稿纸上的那句话——原来温柔不止在台词里，还在深夜的热牛奶里，在展平的稿纸里，在共享的耳机里，在这颗递到掌心的、温热的栗子里。

“下次排练，我把那首民谣弹给你听。”马嘉祺忽然说，指尖蹭过颈间的耳机线，“就是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听的那首。”

简亓点头，剥好的栗子递到他嘴边：“好。”

夜风吹过便利店的窗，水雾渐渐化开，露出外面缀着星光的夜空。两人的脚步声混着栗子的甜香，沿着路灯的暖光往排练室的方向走，口袋里的栗子还带着温度，像把整个夜晚的温柔，都揣在了怀里。马嘉祺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简亓，忽然觉得，所谓“此生终老温柔”，大概就是这样——有喜欢的台词，有想听的歌，有共享的耳机，还有一起吃栗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