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丝缠上他眼尾时,马嘉祺忽然看见镜中的简亓。
蛛网在背景里织成半透明的笼,他穿白衬衫缀珍珠链,简亓着黑衫缠骨珠串——两人额角都落了颗碎钻,像七年前《第二人生》片场,他和剧本里的简亓共享的那滴未干的泪。
“你看,我们终于长得一样了。”马嘉祺对着镜中笑,指尖碰过红丝,那丝线缠过他的喉结,又绕上简亓的衣领,像当年简亓藏在曲谱里的、没说出口的话。
七年前拍那场“卖曲谱”的戏,十四岁的他把铅笔尖咬得泛白,简亓的台词“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糖”划在剧本上,洇开的墨点像颗没熟的痣。后来他把橘子糖纸夹在那页,对李天泽说“我要给简亓带颗甜的糖”,却在收工后看见道具组的琴键上,沾着他没擦掉的糖霜。
此刻红丝勒紧他的指节,马嘉祺低头看见白衬衫胸口的红心——金剑刺穿的位置,刚好是当年简亓卖掉的《F小调协奏曲》乐谱扉页的位置。他忽然想起舞台上那个糖道具,想起他对空气说“简亓,糖带来了”,原来那不是告别,是两个灵魂终于在蛛网里重逢。
简亓的黑衫领口沾着点红,像当年琴房门口的血迹。马嘉祺抬臂碰他的肩,两人的碎钻在光里撞出细闪:“你当年说‘我们’改成‘我’,现在该改回来了。”
蛛网的丝突然晃了晃,红丝从他腕间滑向简亓的骨珠串,像把七年的苦都缠成了甜。马嘉祺看见镜中的自己和简亓同时笑了——他的笑里有糖霜,简亓的笑里有曲谱,而那把刺穿红心的金剑,正慢慢化作当年他藏在剧本里的橘子糖。
“你看,”他对着镜中的双影轻声说,“蛛网困不住糖的甜。”
后台的灯突然亮起来时,马嘉祺指尖还缠着半根红丝。他摸出歌词本里的糖纸,看见简亓的名字旁,铅笔划的线已经被糖霜染成了浅橘色——原来七年前没送出的甜,早就在蛛网里,把两个少年的影子,粘成了同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