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纹外套里的橘子糖

虞卿捏着颗橘子糖蹲在侧台时，舞台的追光刚好裹住马嘉祺的格纹外套。浅蓝的格子布料被灯光浸得发暖，像刚晒过的床单，连他领口松垮的白色领结，都软得像团云。

他正低头摆弄手里的麦克风——话筒套被换成了橘色，是虞卿早上在便利店随手抓的软糖包装。彩排时马嘉祺捏着那层皱巴巴的糖纸笑：“你这是把‘甜’焊在我话筒上了？”她当时正帮他理外套的褶皱，指尖擦过他耳返的金属边：“等下唱《小形容》，你一开口，台下都得是橘子味的。”

此刻他站在舞台中央，格纹外套的下摆扫过脚踝，连抬手的动作都裹着点松快的少年气。虞卿看见他指尖蹭过话筒套时，指腹上还留着她早上塞糖时沾的糖霜——那是她揣在口袋里捂化了的橘子软糖，被他扣在掌心，捏成了团沾着细闪的糖渍。

半小时前候场通道的灯忽明忽暗，马嘉祺撞进她怀里时，格纹外套上还沾着道具组的贴纸碎片。“刚才试麦，”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裹着后台的嘈杂，“你这糖纸太抢镜，导播镜头都往我话筒上扫。”虞卿伸手去拍他肩上的碎片，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口袋里：“等下我举话筒，你看我捏三下——是‘我尝到甜了’。”

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他在万人掌声里，专门留给她的暗号，像把舞台上的光，偷偷分了半颗糖的分量给她。

《小形容》的前奏响起时，马嘉祺抬了话筒。橘色糖纸在追光里亮得晃眼，他捏着话筒的指节蜷了三下，尾音刚落，台下的荧光棒就漫成了橘子色的海。虞卿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舞台是玻璃罐，装着我想唱的歌，也装着你塞进来的糖。”

而此刻那玻璃罐里，糖纸裹着软糖，格纹外套裹着少年气，连他领口松垮的领结，都沾着她早上没来得及擦掉的糖霜——是这些细碎的甜，让他站在聚光灯下时，始终能摸到一点属于他们的，没被舞台放大的温度。

谢幕时马嘉祺转身走向升降台，格纹外套的褶皱里落了片亮片。他朝侧台的方向偏了偏头，虞卿看见他把那团糖渍捏在掌心，像攥着颗没化的软糖。

散场后后台的灯暗了大半，马嘉祺坐在化妆镜前拆耳返，格纹外套搭在椅背上，口袋里的橘子糖滚出来，刚好落在虞卿脚边。她捡起来剥开糖纸，把软糖递到他嘴边时，他突然偏头咬了半颗，糖霜沾在嘴角：“你看，舞台上的甜，和你手里的，是一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