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训练强度与日俱增,每一天都像是在榨干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高强度的体能拉练、精神高度集中的战术演练、枯燥却不容有失的理论背诵……所有这些堆积起来,即使是精力充沛如百合绚斗,也时常感到身心俱疲。
这天傍晚,结束了一整天堪称残酷的综合训练后,百合绚斗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和同期们一起步履蹒跚地走回宿舍楼。汗水浸透了训练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黏腻的不适感。肌肉酸痛得像是灌了铅,每一次抬腿都显得异常沉重。他那头平日里飞扬的粉色头发,此刻也湿漉漉、蔫蔫地贴在额角,红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显而易见的疲惫。
“啊……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哀嚎着,几乎是挂在降谷零的身上,借力往前走。零虽然也累,但体力似乎比他更好一些,虽然皱着眉,但还是稳稳地撑着他。
松田阵平在旁边嗤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粉毛,你还差得远呢。” 但他自己的脚步也有些虚浮。
萩原研二苦笑着摇头:“今天的教官是魔鬼吗……”
伊达航班长虽然也疲惫,但还是鼓励大家:“坚持一下,回去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爬上楼梯,走到宿舍门口。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住在205,百合绚斗和诸伏景光在204。在走廊分开时,百合绚斗几乎是凭着本能,松开了零,转而像只寻求温暖的大型犬,软绵绵地、带着浓浓的依赖感,扑向了身旁的诸伏景光。
“小景景……抱抱……”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撒娇般的鼻音,整个人几乎要瘫在景光身上。
诸伏景光被他扑得微微一个趔趄,但很快稳住了身形。他虽然没有零那样的体力优势,但总是默默地承受着绚斗的各种“袭击”。他伸出手,轻轻回抱住绚斗,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很累了吧,绚斗?先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百合绚斗把脸埋在景光的颈窝,贪婪地深呼吸着。
然后,一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非常干净、清淡的皂角香气,混合着阳光晒过衣物的味道,还有一丝独属于诸伏景光本人的、极其淡雅的、带着点微甜奶香的体温。这种味道,从他幼儿园午睡时第一次发现起,就从未改变过。它不像任何香水那样浓烈,却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能瞬间抚平焦躁,带来宁静。
疲惫仿佛被这熟悉的气息驱散了一些。百合绚斗闭着眼睛,在景光肩头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含糊的叹息,用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嘟囔:
“嗯……小景景还是香香的……最好闻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全然的信赖和孩童般的满足,仿佛只要闻到这个味道,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都可以被原谅。
诸伏景光被他这话说得耳根微微泛红,但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任由他靠着,手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疲惫的孩子。“好了,快去洗澡吧,一身汗味。”
松田阵平在旁边看得直撇嘴:“啧,恶心死了。” 但还是和降谷零、萩原研二打了个招呼,先回了205宿舍。
降谷零看了一眼几乎挂在景光身上的绚斗,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淡淡说了句“别磨蹭了”,便也转身进了宿舍。
百合绚斗又赖在景光身上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对着景光露出一个疲惫但真实的笑容:“得救了……感觉又能活过来了。小景景果然是治愈系!”
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推着他往浴室走:“快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