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铜雀烽消辞二乔，桂阳路远寄清愁
江东的风总带着三分水汽，赤壁战后的暖阳穿透云层，洒在建业城的青石板路上，将硝烟味冲淡了些许。可我站在孙权大殿的丹陛之下，掌心却攥得发紧，冰凉的官印硌着皮肉，竟比长坂坡的刀刃更让人心头发沉。
“赵子龙赤壁破曹，火烧连舟退百万雄师，护江东无恙，救二乔于危局，功不可没！”孙权的声音洪亮如钟，回荡在大殿之中，“今封你为桂阳太守，持节赴任——持节者，可代天子巡狩，便宜行事，诛赏皆可自专！整吏治、安民心、兴农桑，践行管仲‘政教合一’之道，为联军筑牢南疆屏障！”
“持节”二字入耳，我心头一震。这权柄非同小可，乱世之中，持节者便如天子亲临，既能震慑地方豪强，也意味着肩上的担子更重。我单膝跪地接旨，锦缎圣旨上的朱砂字迹刺得人眼生疼。铜雀台的烽烟已散，曹操那句“揽二乔于东南兮”的狂言，终究成了泡影。可这场大胜带来的荣光，于我而言，却掺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叮！宿主获封桂阳太守，解锁“政教合一”专属buff，政务处理效率提升30%，民心凝聚速度加快！当前累计信仰值：6800点！】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殿外廊下的两道身影。大乔身着素白长裙，腰间的机关鸟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垂着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小乔则穿着淡粉劲装，双手攥着裙摆，眼神直直地望着我，带着不加掩饰的执拗与不舍。
罢了，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我接过官印与节杖，节杖上的牦牛尾毛随风轻拂，触感粗糙却重若千钧。起身谢恩时，我故意放缓了脚步，却终究没敢回头。
走出大殿，春日的暖风迎面吹来，带着桃花的香气，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郁。诸葛亮摇着羽扇走过来，笑道：“子龙此去桂阳，虽路途遥远，却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持节之权，足可让你震慑宵小，以‘政教合一’安邦，定能积累更多民心信仰。”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全凭军师指点。乱世之中，能有一方水土安身，掌持节之权践行抱负，已是幸事。”
“安身？”诸葛亮挑眉，羽扇轻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廊下的二乔，“子龙心中，当真只求安身？有些牵挂，若强行斩断，反而会成为心魔。”
我心头一震，避开他的目光，沉声道：“军师多虑了。如今曹操未灭，赵氏血海深仇未报，我一心只为大业，不敢有半分旁骛。”
诸葛亮轻叹一声，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路保重。桂阳多山匪，且民风彪悍，切记‘刚柔并济’，不可全凭武力。持节虽可专断，却也需慎之又慎，莫要辜负了这份信任。”
告别诸葛亮，我提着银枪，握着节杖，一步步走向廊下。大乔率先走上前，声音温婉如春水：“赵将军，此去桂阳，路途艰险。这是我连夜绘制的墨家守城图纸，桂阳城墙年久失修，或能派上用场。”
她递过来一卷竹简，指尖微凉，不经意间与我的手指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我连忙接过竹简，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密的刻痕，能想象到她伏案绘图时的模样——烛火摇曳，她眉头微蹙，一笔一划都凝聚着牵挂。
“多谢乔姑娘。”我低声道，声音竟有些沙哑。
“将军不必多礼。”大乔抬眸看我，眼底盛满了温柔与担忧，“桂阳湿热，蚊虫繁多，我已备好驱虫的草药，让小乔一并给你带上。乱世之中，将军掌持节之权，责任重大，务必保重自身，莫要太过操劳。”
她的话像春雨润物，悄无声息地浸透了我的心。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告诉她我并非无情，想告诉她我心中的挣扎与顾虑，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干涩的“姑娘有心了”。
这时，小乔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与质问：“赵将军！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赤壁之战，你舍命救我，雾中突围，你护我周全，可为何战后对我们姐妹这般冷淡？难道你真的厌恶女子？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心？”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里。我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攥着我衣袖的手指，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心头的疼痛与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厌恶？怎么可能厌恶？我是妥妥的性取向正常的好吗？但是我能明着和她说吗？从她雨夜闯营，梨花带雨地求我破曹开始；从她雾中紧紧抱着我，哭诉“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开始；从她为我绣制香囊，眼神里满是期待开始，这份心动就像藤蔓一样，早已在我心里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可我不能说。我是背负着灭门血仇的人，是掌持节之权、需安定一方的太守。我给不了她安稳的未来，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甚至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复仇成功的那一天。若此刻承认心动，便是给了她希望，可这份希望，最终只会变成绝望。
“小乔，不得无礼。”大乔轻声呵斥，拉了拉她的衣袖，“赵将军有自己的苦衷，持节赴任，身系万千百姓，我们不该强人所难。”
小乔却甩开她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苦衷？什么苦衷不能对我们说？难道在你心里，我们姐妹只是你破曹的工具？如今曹操已败，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便要弃之如敝履？”
“我没有！”我急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想解释，想告诉她持节之权背后的责任，想告诉她我心中的无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春日的暖风也变得有些凝滞。大乔站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与理解。她或许懂我，懂我乱世之中的身不由己，懂我掌持节之权的重担，懂我不敢动情的隐忍与克制。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心肠，缓缓掰开小乔攥着我衣袖的手指，声音冷得像冰：“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我掌持节之权，自顾不暇，不敢误人。桂阳路途遥远，姑娘们还是早日回江东安稳度日，莫要再为我这般不相干的人费心。”
“不相干的人？”小乔愣住了，泪水流得更凶，“赵将军，你好狠的心！那雾中你舍命救我，那你抱着我时的颤抖，都是我的错觉吗？你说啊！”
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江水，心脏像被钝器反复捶打，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是错觉吗？不是。可那些瞬间的温柔，于她而言是希望，于我而言，却是饮鸩止渴。
“是错觉。”我咬着牙，说出这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
小乔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她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大乔走上前，轻轻揽住小乔的肩膀，对我道：“赵将军，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此去桂阳，望你诸事顺遂，平安无恙。”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兰花纹路的手帕，递了过来，“这是小乔连夜绣的，她本想亲自交给你，愿你一路平安。”
我看着那块手帕，兰花纹路栩栩如生，针脚细密，看得出来费了不少心思。手帕上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那是小乔身上的味道。我的手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苏云啊苏云，你真是个懦夫！嘴上说着不敢误人，心里却还是舍不得这份牵挂。这块手帕，终究还是成了牵绊。我在心里自嘲道。
“多谢。”我低声道，不敢再看她们的眼睛，转身便要走。
“赵将军！”小乔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会等你！等你复仇成功，等你平定乱世，等你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意！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我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等？我怎么忍心让她等？这乱世何时才能平定？我的复仇之路又要走多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可我不能回头，只能加快脚步，朝着早已备好的战马走去。身后的哭声越来越远，却像一根根针，扎在我的背上，扎在我的心上，让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翻身上马时，我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大乔正轻轻拍着小乔的背，低声安慰着她，小乔的肩膀微微耸动，哭得撕心裂肺。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照不暖她们眼底的寒凉。
我猛地调转马头，不再犹豫，朝着桂阳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声在耳边呼啸，把她们的哭声彻底淹没，却淹没不了心头的牵挂与愧疚。
【叮！宿主启程赴任，获“勤政爱民”初始声望，信仰值+800！当前累计信仰值：7600点！】
【叮！检测到宿主信仰值即将突破关键节点，信仰值达8000点可解锁“墨守城防”技能，融合墨家机关与现代防御理念，大幅提升城池防御能力！】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墨守城防”的解锁预告像一道微光，照进满心的沉郁。7600点信仰值，再积累400点便能解锁新技能，这本该是值得欣喜的事，可我却只想苦笑。持节赴任，掌一方军政，解锁再多技能又能如何？我终究还是个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懦夫。
战马蹄声哒哒，朝着远方而去，扬起一路尘土。怀中的手帕带着温热的触感，兰花纹路像是刻在了我的心上，时刻提醒着我，江东有两位佳人，在为我牵挂，在为我等待。
我攥紧了腰间的银枪与手中的节杖，枪柄上还残留着战场的硝烟味，节杖的牦牛尾毛在风中猎猎作响。桂阳的路还很长，我要凭持节之权整顿吏治，兴修水利，安抚民心，积累实力，一步步朝着复仇与争霸的目标前进。可这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转身的那一刻，都染上了一层苦涩。
铜雀烽消，二乔无恙，这本是我所愿。可为何此刻，我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满是离愁别绪？或许，我真的错了。诸葛亮说的对，有些牵挂，并非软肋，而是铠甲。可我却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将这份铠甲推开，让自己变成了孤家寡人。
苏云啊苏云，你终究还是收下了那块手帕，嘴上说着不拖累，心里却还是放不下。桂阳的日子，或许能让你忘了这份心动吧？我在心里自嘲道。可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那些不敢言说的心动，终究会像桂阳的山水一样，深深扎根，再也无法抹去。
前路漫漫，风霜载道。我骑着马，在春日的暖阳中朝着桂阳的方向前行，怀中的手帕温热，心头的愁绪绵长，掌中的节杖重若千钧。铜雀台的烽烟已散，可我与二乔之间的牵绊，却才刚刚开始。这场乱世，不仅有刀光剑影的厮杀，还有儿女情长的牵绊，而这份牵绊，终究是我逃不掉的宿命。
只是，此去桂阳，山高水远，再见不知是何年。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愿大乔小乔平安顺遂，愿乱世早日平定，愿有朝一日，我能卸下所有枷锁，放下持节之权的重担，勇敢地站在她们面前，告诉她们，我从未忘记，从未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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