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31
苏灵婎一觉睡醒，谢千机还在。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筛下细碎的金斑，落在苏灵婎素色的床榻上。
苏灵婎撑着锦褥坐起身，发丝散乱地垂在肩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睡意，却在看清桌旁静坐的人影时，瞬间清醒了大半。
谢千机一身青衫，端正地坐在椅上，手里捏着一枚阵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目光却落在她的床榻方向。
既不灼热，也不躲闪，就那样直白地看着，仿佛已在此静坐了整夜。
-苏灵婎-“谢千机…”
-苏灵婎-“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灵婎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无奈。
她实在摸不透这人的心思。
昨日归来，便见他守在自己房内，说新布了阵，邀她去破。
被她以疲惫为由拒绝后，原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纠缠几句便走，却没想到，他竟直接赖在了这里，一夜未动。
谢千机闻言，捏着阵盘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她。
他眼底没有平日的好胜与执拗，反倒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茫然，沉默片刻，才低声回道：
-谢千机-“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说得坦诚，却让苏灵婎一口气堵在胸口，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盯着他那张明明俊朗却透着几分憨傻的脸，半晌才憋出一句反怼，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苏灵婎-“我看你真是有病。”
话音落下，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谢千机愣了愣，随即皱起眉，却不是生气，反倒像是在认真思索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反驳。
-谢千机-“我没病……就是想看着你。”
那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固执，让苏灵婎刚升起的火气，瞬间又被这莫名的荒谬感压了下去。
-苏灵婎-“随便你，我要吃饭了。”
苏灵婎睫羽微动，翻身下床，乌发如瀑般滑落肩头，衬得那截皓腕愈发莹白。
她随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指尖划过发间银饰，凉意沁入指尖。
谢千机那番意味深长的试探还在耳畔，他眼底藏着的算计如迷雾般难辨，可苏灵婎洗漱时望着铜盆中自己的倒影，只淡淡勾了勾唇。
她本就不是爱钻营算计之人，暗河之中生死尚且寻常，些许阴谋诡计又算得了什么？
换好一身月白劲装，她束紧腰间革带，软剑贴身而藏，步履轻捷地走出房门。
别院小径旁的兰草带着晨露，香气清冽。
廊下侍女正摆着早膳，青瓷碗碟中盛着温热的米粥、酥脆的花卷，还有两碟精致小菜。
苏灵婎落座时拿起竹筷，动作从容不迫，米粥的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驱散了晨间的微凉。
她漫不经心地咀嚼着，目光掠过院外连绵的青山，思绪却未在谢千机身上多作停留。
此人城府极深，行事向来难测，可于她而言，无非是两种结果。
若他安分守己，便相安无事。
若他敢动歪心思，或是触及她的底线，那便无需多言。
她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指节分明，带着几分暗藏的凌厉。暗河弟子自小在刀光剑影中长大，拳脚功夫从不含糊，真要动手，她未必会输。
一碗米粥见了底，苏灵婎放下竹筷，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眼神澄澈而坚定。
管他谢千机打的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拔剑相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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