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24
-地官-“放肆！”
地官的怒喝陡然炸响，震得殿内烛火猛地一跳，冷白的光线簌簌晃动。
他猛地起身，玄色官袍下摆扫过椅侧的青铜炉，溅起几点火星，眼中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地官-“提魂殿手书一到，便是天启皇帝，你也得提剑去杀！”
-地官-“什么好人坏人，不过是凡俗定论！你苏暮雨是杀手，不是普渡众生的圣人！”
字字如惊雷砸落，裹挟着提魂殿不容置喙的威严。
可苏暮雨只是微微垂眸，墨色眼睫掩去眼底情绪，再度缓缓摇头，语气依旧淡得没有波澜，却带着千斤重量。
-苏暮雨-“我不接。”
没有多余的争辩，没有半句妥协，三个字落地，他便转身，玄色劲装的身影在冷白的光线里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靴底碾过方才落在地上的猩红卷轴，没有半分留恋，一步步走向殿门，衣摆扫过散落的符纸，无声无息，任凭身后三官的目光在他背上灼烧，始终没有回头。
殿门被推开，寒风卷着夜露涌入，吹得三官衣袍猎猎作响。
看着苏暮雨决绝远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殿外，地官积压的怒气终于彻底爆发，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厉声喝道：
-地官-“传信给苏烬灰！将苏暮雨视为叛徒，无需多问，直接杀了！”
水官依旧噙着那抹玩味的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椅扶手，银质面具反射着冷白的光线，语气里藏着几分对苏暮雨的忌惮，又掺着几分欣赏。
-苏恨水-“此人叫苏暮雨，是这一代无名者中最强的一个。”
-苏恨水-“不，或许放眼历代无名者，他都是顶尖的存在。”
-苏恨水-“就因为他，大家长当年特意改了规矩，能让那位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破了先例改规矩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动的。”
-天官-“那也不能让提魂殿改规矩。”
天官骤然开口，声音依旧厚重威严，打断了水官的话，鎏金官纹在光线里泛着冷光。
-天官-“提魂殿的旨意，岂容一个杀手置喙？纵他实力再强，也不能坏了殿中规矩。”
-地官-“规矩规矩！我看就是废话！”
地官气得额角青筋暴起，猛地踹向椅腿，木质椅腿在地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咬牙切齿，怒火几乎要烧红双眼。
-地官-“杀了杀了！苏烬灰要是不肯动手，我亲自去提剑斩了他苏暮雨！”
-苏恨水-“莫急莫急。”
水官笑着抬手，轻轻按下地官的怒火，目光转向殿门方向，语气里多了几分诡秘。
-苏恨水-“不必咱们动手，你看，不是另有两位朋友已经到了？”
殿门外的寒风尚未散尽，苏昌河便缓缓走了进来，玄色衣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步履轻缓，却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自带一股漫不经心的压迫感。
他指尖始终把玩着一柄小巧的匕首，银刃在冷白的光线里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寒光。
这是他练寸指剑多年的习惯，以日常把玩代替枯燥练习。
岁月沉淀下来，那柄匕首早已不是外物，反倒像长在了他手上，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指尖转动间，流畅得如同呼吸般自然。
行至三官的高椅前，他才漫不经心地将匕首拢回袖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裹着几分玩味，听不出半分真切的恭敬。
-苏昌河-“参见三官。”
他身侧的苏灵婎紧随其后，一身素色劲装，眉眼清冷，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殿内的怒气与纷争都与她无关。
待苏昌河话音落，她才淡淡开口，声音清冽，却也只是平铺直叙的一句。
-苏灵婎-“参见三官。”
没有躬身，没有低头，眉眼间的疏离与淡漠，和苏昌河的玩味如出一辙，两人周身都透着一股桀骜。
那份“参见”，不过是走个过场，半分对提魂殿三官的敬畏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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