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闭幕红毯边,他在另一侧被围住。
话筒怼上来:“你在国外也要说她的名字吗?”
我站在媒体墙下,通行证挂胸前,朝安保抬手。
主办方低声:“顾老师,先走内场。”
我绕过他。
他隔着拉线喊:“顾晚,对不起。”
我没停,推门进礼堂侧幕。
主持人把我的片段往前调,说时间紧。
答问时有人硬插:“关于王先生的公开——”
我抬眼:“问题只限作品。”
场务把那个麦收走。
散场,我在后台收表。
他被安保扣在门外,手撑着玻璃,眼睛通红。
我给律师发信息:“补一封禁止在公共活动靠近的函。”
律师回:“明早送达主办和对方团队。”
酒店房间桌上躺着一封快递,寄件人:王一博。
我没拆,下楼让前台退回,备注拒收。
晚上十点,平台发整改公告,撤销“荧幕情侣营销”。
我把截图发给周导:“我们别被捆。”
周导回:“已联系法务。”
第二天早晨,我在港口拍渔网。
陈野递水:“你脸白。”
我灌了一半,胃缩,午后吐了一次。
老板娘要叫急救,我摆手:“不用。”
手机震动,未知号码,我挂了。
过半小时,律师来信:“对方给纪录片基金转入一笔,名字‘晚’。”
我回:“退回,并警告命名不得涉及我。”
律师:“已退,并建议改名。”
下午收到对方转回截图,基金改名“海风”,附一份手写声明:“抱歉。”
我把手机扣到枕边睡了四十分钟。
晚上他团队发公函,宣布他暂停两个月,评论翻楼。
陈野把我帽檐压低:“别看。”
第三天雨停了。
我在码头采访,录音笔卡住,换卡时有人说“他完了”。
我没接话,拍完,给律师发定位:“按昨天的函继续走。”
第四天转到内陆。
车上广播他新闻:某品牌终止合作。司机嘟囔:“年轻人折腾。”
小镇路窄天淡。面馆电视播他新片撤档。周围人议论,我低头吃面。
回房,风从门缝钻,我扣紧门,摊开采访提纲。
第五天,他发律师函的回执,附一句:“我不会靠近。”
我没回。
下午进乡镇小学,老校长翻出一本花名册,纸边发黄。
他指一个名字:“她父亲在海上丢过三次工作。”
我抄下联系方式。
晚上信箱里夹着一张小卡片:“你辛苦。”落笔很熟,无签名。
第六天国内那边爆了公司内部通告,营销公司被罚,热搜挂了一下午。
经纪人打来:“我们已经撤了所有捆绑。”
我说:“别在我这儿汇报。”
他停了一秒:“他把赛车也取消了。”
晚上他发来一个号码,是心理咨询预约单,下面一句:“我在做。”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看素材。
第七天沿海收尾。风大。
天亮后主办找我签版权,我在指定位置写名字。
柜台后的男孩说:“恭喜。”
机场前,陈野问:“回北京吗?”
“回。”
我发给律师:“下午我到办公室。”
北京,车窗玻璃有水痕。保安说角落有人等。
我看到他站在垃圾桶后,背靠墙。
我走近,停在一米线外。
他说:“我收到函了。我会守。”
我点头:“好。”
他看地面:“那笔捐款改名了。”
“与我无关。”
他抬眼:“我想再说一次对不起。”
我:“我听到了。”
我回楼,用门挡挡住门。
晚上把行程表按周排给团队。周导:“节奏稳了。”我回了个笑脸。
第二天他在节目里说:“我伤害过一个人。”
我没看,只收到陈野的表情包。
有观众留言:“他说的是你吗?”我删了,给管理员发:“拉黑。”
晚上桌上一个白盒子,新项目合同样本。我划线看条款。
第三天他在社交平台发长文,逐段写自己的问题,最后一句:“不再靠近。”
我没有点赞。
晚上他母亲打来。我接起:“请不要再联系我。”
她叹气:“他在收摊。”
我说:“那是他该做的。”
第四天去看新办公室,旧仓改,水泥地,墙未刷。房东量尺,我问插座位置。
一楼门口有人影,他停在门线外。我看了一眼,继续谈价。
签完字我出门,他叫住我:“能说个正事吗?”
我停:“说。”
“我想把一部分片酬捐给你们。”
“不接受个人捐,只走企业项目。”
他点头:“我知道你的边界。”
我往前走,他没动。
第五天寄来一个快递,是我的旧书。我没拆,退回。快递员问:“确定?”“确定。”
晚上公司群里喊加班。我坐地上靠墙,握着笔,手机亮了两下。
第六天他在房车里录视频,说暂时休息。评论里有人骂有人哭。
我在会议室写交付计划,霓虹在玻璃上抖。
去便利店买面包和牛奶。门口他站着,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会跟进来。”
我点头:“别站在风口。”
他往外退一步。
他问:“你过得好吗?”
我看他一秒:“好。”
第七天上午,律师发来一份他团队的确认函,承诺不再在公开资料出现我的名字。我回:“签。”
下午我母亲视频,灶台上冒蒸汽:“你过得好不好?”
我把镜头调远:“在做项目。挺好。”
她只说:“注意吃饭。”
晚上回家做了米饭,炒青菜。吃到一半,我删了一个旧相册。
第八天他发来最后一条:“我会消失。”我没点开。
第二周开始,平台把我们的片子放了首页。有人评论看到了同村的叔叔。
我把截图发给他:“上线了。”
他回语音:“姑娘,你真有本事。”
我回:“谢谢你肯讲。”
晚上办公室灯亮到十点。周导把外卖推给我:“吃。”
会议结束,我把新合约打印,翻到最后一页。签字处贴了黄色签条。
我拿起笔,停了一秒,又落下。
陈野看我:“三年。”
“是。”
“确定要这么长的?”
“确定。”
我把文件装进牛皮纸袋,封口。律师回:“对方团队已确认约束条款。”我:“收到。”
我下楼,夜有风。路口红灯,车停了一排。
出门左转有个回收站,灯蓝。
我问老板:“收不收旧袖扣?”
老板抬头:“看材质。”
我把布包放台面,里面那个刻“晚”的早被退回。
我合上布包,收回去,塞进包里,拉链合上,“嗒”。
地铁口风穿过。我点开新项目邮件,拖到签署按钮,按下“同意”。屏幕弹出“已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