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来的那天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天而降,却又无法阻挡地滚进肖飞贺的心里。看守所的工作人员用机械而冷漠的口吻通知他:三天后开庭。他没有惊喜,也没有恐惧,只有一种隐隐的紧张感,像空气里漂浮的灰尘,轻轻刺痛着呼吸。
这三天里,肖飞贺像被困在透明玻璃盒里的人,每个动作都被自己放大。他数着心跳,清点每天的时间,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意识。他看着墙上的水汽反复渗出裂痕,仿佛每一条裂纹里都藏着他的未来。
开庭的那天,阳光意外地刺眼。押送的车轮碾过坑洼的院子,金属撞击声在脑海里回响。肖飞贺被带进法庭时,周围的人群模糊成灰色背景,只有高悬的法徽闪着冷冷的光。他坐在隔离的铁椅上,听着法官宣读案情,声音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锤子,击打在胸口。
“肖飞贺……因运输毒品罪……判处无期徒刑,不得减刑……”
这句话像一条冰冷的河流,把他整个身体淹没。他想解释,想抗议,可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制在喉咙里。整个法庭像一台无情的机器,而他只是其中一颗微不足道的齿轮。
开庭结束后,他被带回关押区。铁门再次在身后沉重落下,那熟悉的闷响让他感到一种彻骨的孤独。他坐回那张硬得像石板的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床沿,心里空空如也。无期——这个词在脑海里回旋,像挥之不去的乌鸦,覆盖了每一寸希望。
就在他努力让自己平静时,门口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脚步声。节奏分明、带着一丝压迫感,让空气像被钝重的铁锤敲过。肖飞贺抬头,透过狭小的观察窗,看见三名穿制服的人站在门口,目光直接落在他身上。
“肖飞贺,我们想和你聊聊。”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肖飞贺的心微微一紧。他从未在看守所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平日里来的都是押解人员或者工作人员,而眼前的三人,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带着明显的目的性。
他缓缓站起,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声音:“聊……聊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跟着走。肖飞贺被带到一个狭小的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白炽灯悬在天花板上,光线刺眼而单调。三个人静静坐在桌子两侧,他被放在对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肖飞贺感到,自己仿佛被放在棋盘的中央,四周布满未知的变数,而这次交谈注定不同寻常。
三名警员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应,整个房间里静得连呼吸都像被放大。肖飞贺的心跳逐渐平复,但紧张感依旧笼罩全身,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