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日定在周六。

前一天晚上，尼克和朱迪各自在自己的公寓里打包，通过视频通话互相“监督”。

“你真的需要带这么多漫画书吗？”朱迪看着尼克身后堆成小山的箱子。

“这些都是经典，”尼克严肃地说，“而且有些是绝版。再说，”

他镜头转向朱迪那边，“你真的需要带这么多案件档案吗？电子版不行？”

“纸质版有笔记，”朱迪理直气壮，“而且有些是保密文件，不能存电子档。”

两人对视，同时笑了。

“我们真是绝配。”尼克说。

“两个固执的工作狂？”朱迪挑眉。

“聪明又专业的搭档。”尼克纠正。

周六早晨，搬家公司的卡车准时到达。

领头的是只健壮的河马，名叫伯纳德，穿着印有“温柔搬家”字样的T恤。

“王尔德警官，霍普斯警官！”

伯纳德洪亮的声音在楼道回响，“我们保证轻拿轻放！特别是——”他看了看朱迪，“小型物品。”

朱迪的行李不多：几箱衣服，一箱警用装备，几箱书和文件。

尼克的则复杂得多：漫画书收藏，各种“街头智慧”小工具，还有那套他声称“用习惯了”的旧咖啡机。

“这玩意儿还能用？”朱迪怀疑地看着那台吱呀作响的机器。

“它有灵魂，”尼克拍拍咖啡机，“跟我多年了。”

“它的灵魂应该安息了，”朱迪建议，“新公寓需要新咖啡机。”

尼克叹气：“好吧，但你要对它说再见。”

朱迪真的对咖啡机说了句“辛苦了”，惹得尼克大笑。

装车过程顺利，直到伯纳德搬起尼克那个装满“参考资料”的箱子时，底部突然裂开，漫画书哗啦散了一地。

“哦不！”尼克冲过去，但已经晚了。

本杰明最新借给他的《星际狐狸大冒险》正好滑到朱迪脚边，封面是只摆着夸张姿势的狐狸英雄。

朱迪捡起漫画，眉毛挑得老高：“这就是你的‘参考资料’？”

尼克试图抢回来：“这是……研究流行文化！”

“研究狐狸如何拯救宇宙？”朱迪翻开内页，忍不住笑了，“画得还挺帅的。”

尼克趁机拿回漫画：“当然，这是艺术。”

最终所有东西都装上了车。

前往新公寓的路上，尼克开着车跟在卡车后面。朱迪坐在副驾，翻看手机里拍的新公寓照片。

“我在想客厅窗帘用什么颜色，”她说，“浅灰色怎么样？”

“太严肃了，”尼克说，“橙色如何？活泼又温暖。”

“像你的毛色？”

“像我们的未来。”尼克眨眨眼。

朱迪笑着摇头：“折中吧，米黄色。”

“成交。”

新公寓楼下，伯纳德和 crew 已经开始卸货。

但就在他们搬第一箱东西进大厅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

“需要帮忙吗？”

尼克和朱迪同时转身——弗罗斯特站在那儿，依旧穿着那身整洁的便服，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们。

“弗罗斯特警官？”朱迪惊讶，“你不是回极地镇了吗？”

“临时调回来协助一个案子，”弗罗斯特解释，目光扫过搬家卡车，“看到你们在搬家，就想问问是否需要帮忙。”

尼克眯起眼睛，尾巴微微竖起。

但朱迪已经开口：“谢谢，不过我们请了搬家公司——”

“多一双手总是好的，”弗罗斯特自然地走向卡车，对伯纳德点点头，“我可以帮忙搬轻一点的箱子。”

伯纳德看看尼克，又看看朱迪，耸耸肩：“顾客说了算。”

于是弗罗斯特加入了搬家队伍。

出乎意料的是，他很能干，动作利落，细心，而且确实帮了大忙。

当朱迪想搬一个重箱子时，弗罗斯特和尼克同时伸手。

“我来。”尼克说。

“我可以帮忙。”弗罗斯特说。

箱子悬在半空，两人各执一端。

朱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要不……一起？”

最终两人合作搬完了那个箱子，但气氛微妙得像拆弹现场。

休息时，朱迪给大家买了饮料。

弗罗斯特接过水，礼貌地道谢。

尼克靠在墙上，看着北极狐和朱迪交谈。

“极地镇那边还好吗？”朱迪问。

“一切正常。新的温室项目进展顺利，我父亲很满意。”弗罗斯特顿了顿，“听说你们要住在一起了，恭喜。”

“谢谢。”朱迪微笑，“你呢？在动物城还会待多久？”

“一周左右。案件结束后就回去。”弗罗斯特看向尼克，冰蓝色的眼睛里有种难以解读的情绪，“王尔德警官，你很幸运。”

尼克站直身体，尾巴放松下来：“我知道。”

弗罗斯特点点头，喝完水：“我该走了。祝你们新居快乐。”

他转身离开，步伐依旧从容。

等他走远，尼克走到朱迪身边：“所以……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朱迪看着弗罗斯特消失的方向：“也许只是想来帮忙。他是个好人，尼克。”

“我知道，”尼克承认，“只是……不太习惯。”

“吃醋了？”朱迪歪头。

“有一点，”尼克老实说，“但更多的是……感激。他让我意识到我有多幸运。”

他握住朱迪的手，“走，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公寓里，箱子堆得满地都是。

伯纳德和 crew 已经离开，留下两人面对这片混乱。

“从哪儿开始？”朱迪看着满屋箱子，耳朵无力地垂下。

尼克环顾四周，眼睛一亮：“先装床。今晚得有个能睡觉的地方才行。”

于是他们先组装卧室家具。

过程……并不顺利。

“这个螺栓应该在哪里？”朱迪举着说明书，眉头紧锁。

尼克看着一地零件：“我觉得他们少给了东西。”

“或者多给了。”朱迪拿起一个多余的螺帽。

两小时后，床终于勉强立起来了。

两人累得坐在地板上，背靠着还没装好的床头板。

“我饿了。”朱迪说。

“我也是。”尼克环顾四周，“但厨房还没收拾……”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朱迪开门，惊讶地看到邦妮和斯图站在外面，手里提着巨大的野餐篮。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来了？”

“搬家日怎么能不来帮忙？”邦妮拥抱女儿，然后走进公寓，“哦，这里真不错！光线真好！”

斯图放下篮子，拍拍尼克的肩膀：“需要我们做什么？”

于是下午变成了家庭协作。

邦妮负责整理厨房，斯图帮尼克装书架，朱迪则开始拆箱整理衣物。

傍晚时，公寓已经初具雏形：

厨房用具归位，书架上摆满了书（尼克的漫画被放在最高层，朱迪的案件档案在中间），卧室衣柜里两人的衣服并排挂着。

晚餐是邦妮带来的食物——当然，还有新鲜的胡萝卜蛋糕作为“暖房礼物”。

“这里真好，”邦妮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你们会幸福的。”

斯图举起果汁杯：“为你们的新家。”

“为新家。”尼克和朱迪碰杯。

送走邦妮和斯图后，公寓终于安静下来。

两人并肩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

“今天真漫长。”朱迪轻声说。

“但值得。”尼克揽住她的肩膀。

回到室内，朱迪打开最后一个箱子。

里面是些小东西：相框，纪念品，还有那条薇薇安织的围巾。

朱迪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警校毕业照。

“看，”她指着照片上稚嫩的自己，“那时候我多小。”

尼克也拿出一个旧相框，是他和父亲的合照。

“这是我十岁时。他教我玩扑克。”

“你爸爸教你玩扑克？”朱迪惊讶。

“他说要教我识破骗局，”尼克笑了，“结果我学会了怎么当骗子。”

他们把相框放在书架上，挨在一起。

朱迪的警校照片旁是尼克的家庭照，旁边还有一张两人在雨林的合照——牛局长拍的，不太清晰，但能看出他们在笑。

“这里开始像家了。”朱迪环顾四周。

“还差一样东西。”尼克忽然说。

他走到一个还没打开的箱子旁，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盆栽，是棵小小的胡萝卜苗。

“我从兔窝镇带来的，”他有点不好意思，“邦妮说容易养。”

朱迪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尼克……”

“我想在这里种点属于我们的东西。”他把盆栽放在窗台上，“等它长大了，我们就有自己的胡萝卜了。”

朱迪走过去，拥抱他。

窗外，城市继续运转，车流如河，但在这个八楼的公寓里，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刚装好的床上（虽然有点摇晃），听着新家的声音，冰箱的嗡鸣，远处隐约的车声，彼此平稳的呼吸。

“尼克，”朱迪在黑暗中轻声说，“你还醒着吗？”

“嗯。”

“我在想……我们真的做到了。从搭档到……这一切。”

尼克转身面对她，在夜色中，他的绿眼睛像猫科动物一样微微发光。“这才刚开始，胡萝卜汁。未来还长着呢。”

“我知道。”朱迪微笑，闭上眼睛，“晚安，尼克。”

“晚安，朱迪。我们的家。”

窗外，一轮明月升起，银辉洒在新公寓的窗台上，照亮那棵小小的胡萝卜苗。它刚刚被浇过水，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在月光下像钻石一样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