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提醒苏暮雨他的存在,同时也在不断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苏暮雨每次看到门口那份资料,心情都极为复杂。
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又是苏昌河的某种算计,应该直接无视。
但属于商人的本能,以及内心深处对苏昌河真实目的的好奇,又让他无法彻底将其拒之门外。
他将那些资料带回书房,会极其谨慎地检查是否有异常(从未发现),然后快速浏览。
大部分内容确实浅显,但偶尔闪过的亮点,又让他无法完全否定其价值。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这天下午,苏暮雨在书房处理公务,那股被抑制剂强行压制的燥热,似乎又有隐隐抬头的趋势,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他站起身,想去露台透透气。
刚打开书房门,就看到苏昌河正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干净的超细纤维布,正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门框上一个极其微小的、连苏暮雨自己都从未注意过的灰尘痕迹。
听到开门声,苏昌河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手里擦布都掉在了地上,脸上瞬间布满慌乱:
“哥、哥哥!我……我看这里有点脏,就……就擦一下……我马上走!”
他说着,手忙脚乱地捡起擦布,转身就要跑。
“站住。”
苏暮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冷厉。
苏昌河的身体瞬间僵住,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像是在等待审判。
苏暮雨走到他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过他手中的擦布,又落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道浅白色的旧伤疤,在走廊的光线下,似乎若隐若现。
“你很喜欢……打扫?”
苏暮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带着审视。
苏昌河慢慢转过身,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只是想帮帮忙……哥哥你不喜欢,我以后不做了……”
他的眼眶似乎都有些泛红,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又是这副样子!
苏暮雨心中一阵烦闷。
他几乎要以为那天在窗边看到的挑衅眼神,和此刻感受到的隐隐压迫感,都是自己的错觉。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苏暮雨最终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越过他,走向露台。
在他身后,低着头的苏昌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看,他的哥哥,已经开始无法忽视他的“好意”,甚至开始主动质问他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苏暮雨站在露台上,微凉的风吹拂着他发烫的脸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迷雾。苏昌河……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无孔不入的、带着卑微姿态的渗透,比直接的敌意更让人难以招架。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周叔刚刚发来的加密信息。关于信息素残留和诱导药物的调查,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外部干预的痕迹。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他身体自身的原因?
这个结论,并没有让他感到安心,反而让他更加不安。如果问题出在内部,那么下一次发作,会是什么时候?抑制剂,还能压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