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田垄间已漫着清润的土气。豫刚蹲下身扶正几株歪倒的嫩芽,就见俄扛着把笨拙的木锄走来,靴底沾着半截带泥的草叶,眉头皱得紧实:“这锄子怎么总不听话?”话音未落,锄头就勾住了苗株,带起一片湿土,他慌得伸手去扶,反倒踩塌了一小块田埂。瓷站在一旁,指尖捏着枚光滑的卵石轻轻压实塌处,眼底含着浅笑意:“刨土要顺着根脉来,力道轻些,别惊着嫩芽。”俄红着脸攥紧锄柄,跟着瓷的动作慢慢试探,指尖蹭得发红也不肯歇,总算笨拙地刨出几道浅沟,却嘴硬道:“不过是没找对法子,再来准成。”
美举着全息设备扫过整片田地,蓝光映亮他眼底的笑意,忽然扬声喊:“豫,西北角土层湿度不够,灵泉水得补浇半桶,还有俄种的那片,苗株间距太密,得拔些匀一匀。”俄闻言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蹲下身扒拉着苗株,指尖犹豫半天不敢下手,豫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拨开拥挤的嫩芽:“留壮去弱,株距隔两指宽,才能长得好。”俄顺着他的力道操作,指尖不小心碰着湿润的土层,竟莫名放轻了动作。
英坐在断石上,金丝眼镜后眼神专注,指尖捏着研究所的资料与浙的古籍比对,时不时用笔在纸上标注:“这里的数据与古籍记载吻合,醒神草搭配晨露,净化效率能提升三成。”浙指尖蘸着灵泉水,细细修补古籍上残缺的字迹,闻言点头:“只是晨露难收,得凌晨去坡上接。”英抬眼看向东方渐亮的天色,唇角勾了勾:“我与你同去,带个金属容器,收得快些。”两人默契起身,踏着晨雾往坡上走,衣角沾了细碎的草珠,却浑然不觉。
湘蹦跳着挎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刚摘的野果,见法在石渠边检查渗水处,便把最红的几颗递过去:“法哥,尝尝甜不甜!”法接过咬了一口,清甜汁水漫开,笑着帮她拂去发间的草屑:“甜极了,湘的眼光真准。”闽蹲在渠尾调试引水闸,闻言回头笑:“等渠水稳了,咱们就能种些瓜果,到时候比野果更甜。”陕扛着新凿的石板走来,沉声道:“渠岸加层石板,防冲垮,我这就铺。”
正午时分,日头渐烈,瓷站在田埂中央,掌心玉印泛着温润柔光,清浅的光晕漫过田地,嫩芽似是受了滋养,悄悄挺起腰杆。俄总算学会了匀苗,正蹲在地里仔细打理,额角汗珠滚落在土中,却笑得满足;美收起全息设备,帮豫拎着灵泉水桶,偶尔故意晃了晃桶,溅得豫指尖沾了水,两人拌着嘴却动作默契;英与浙提着装满晨露的容器回来,并肩蹲在田边捣药,药香混着晨露的清冽,漫过整片陇上天地。
暮色再起时,渔灯暖光依旧。众人围坐在石墙下,捧着温热的草药汤,望着田里愈发鲜活的绿意,眼底满是光亮。俄啃着野果,忽然道:“等庄稼熟了,我来守夜,不让怪物碰苗株。”瓷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我们一起守,守着这片绿,守着咱们的家。”风拂过田垄,嫩芽轻晃,似在应和,焦土之上,生机正顺着众人的掌心温度,悄悄蔓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