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藏书阁内依旧静谧如常,他们两个,也将近抄完。
魏无羡终于抄完了最后一页家规,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月余安,对方正低头整理着厚厚一叠写好的纸页,侧脸在窗棂透进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好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魏无羡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一张干净的宣纸,又悄悄研了一小碟淡墨。
他抿了抿唇,忽然压低声音:“卿之,你别动,就……就坐一会儿。”
月余安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稳住身形,只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魏无羡手中的笔上,他记得原本他是给蓝忘机画的啊,看来剧情已经变了。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笔尖轻点纸面。他没有再写那些刻板的家规,而是凭着记忆,一笔一划勾勒起眼前人的轮廓。
十四岁的少年,眉目已初显清俊,鼻梁挺直,唇色浅淡,尤其那双眼睛,沉静如深潭,却在专注时微微垂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魏无羡画得极慢,也极认真,仿佛要把这一刻的光影与气息,都锁进这方寸纸间。
窗外,竹影婆娑,风过处,沙沙作响,却似怕惊扰了这无声的描摹。
不知过了多久,月余安才轻轻开口:“画好了?”
魏无羡手心里沁出点薄汗,指尖捏着画纸边缘,犹豫了两秒才慢慢递过去:“画完了,你看看,别笑我画得不好啊。”
纸面上,少年临窗而坐,执笔抄书,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眉宇间是少年人少有的沉静。
窗外竹影斑驳,映在他素白的衣袖上,连砚台旁那点未干的墨渍都画得细致入微。
最妙的是那双眼睛,魏无羡竟用极淡的墨色晕染出眼波流转的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抬眼望来。
月余安凝视着画中人,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纸面:“你画得真好。”
这句话是真的,他的画技是真的震惊到他了,比好多他见过的画师画的都好。
魏无羡一听眼睛一亮,下巴一扬,带着点小得意:“那是!我可是偷偷练过的!”
魏无羡眼睛就骨碌碌一转,目光落在回廊高处蓝忘机手边那本摊开的《易经》上。
他抱着刚抄完的厚厚一叠家规,脚步轻快地走上楼梯,心里却盘算着一个调皮的主意。
蓝忘机向来严肃,不管做什么都坐得笔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魏无羡偏偏想逗他一下,看看这冰块脸会不会也有破功的时候。
他走到蓝忘机案边,故意放慢脚步,把家规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讨好:“蓝湛,家规抄完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蓝忘机头也没抬,只淡淡道:“放着吧。”
魏无羡却没走,反而往前又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蓝湛,你不看看?我可是一笔一划抄的”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伸手,轻轻翻开了最上面一页。
魏无羡趁这个时间,将蓝忘机原本看的《易经》换成了自己袖子里的。
蓝忘机翻到最后一页,合上纸卷,淡淡道:“尚可。”
魏无羡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追问,“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抄了?”
蓝忘机抬眼,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家规已抄完,自不必再抄。”
魏无羡见蓝忘机伸手去拿案上的书,正是那本被调包的册子,他屏住呼吸,假装整理自己的纸卷,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蓝忘机的动作。
蓝忘机的手指触到书脊,轻轻一翻,书页展开,里面并非《易经》的古朴文字,而是几幅色彩艳俗、姿态暧昧的图画。
那本书被扔到地上,蓝忘机如避蛇蝎,刹那退到了藏书阁的角落,怒极而啸:“魏婴!”
魏无羡笑得几乎滚到书案下,好容易举起手:“在!我在!”
蓝忘机倏地拔出避尘剑,自见面以来,魏无羡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剑锋亮出鞘三分,提醒道:“仪态!蓝二公子!注意仪态!我今天也是带了剑的,打起来你家藏书阁还要不要啦!”
他早料到蓝忘机会恼羞成怒,特地背了剑来自卫,避免被蓝忘机一怒之下失手捅死。
蓝忘机剑锋对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是个什么人!”
魏无羡道:“我还能是个什么人?男人!”
还在检查家规的月余安疑惑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被丢在地下的《易经》。
月余安刚弯腰伸手,魏无羡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就要扑过去阻拦:“卿之,别碰!!!”
可话未出口,月余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那本册子的封面。
他动作很轻,仿佛只是拾起一本寻常的书。然而当他翻开第一页,看清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图画时,整个人却瞬间僵住了。
他忘记了,这个剧情是魏无羡把蓝忘机的书换了。
他两世一次这种事都没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
月余安的指尖停在书页上,仿佛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他迅速合上书他从未见过如此直白露骨的图画。
脸色却已悄然染上一层薄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颈侧,连呼吸都微微乱了节奏。
“卿之……”魏无羡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从未见过月余安如此……
那个总是从容不迫、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竟像被风惊扰的小鹿,眼神飘忽,指尖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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