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沛有些心疼自己的茶,樊振东这般饮茶实在看不下去,只能点了点他希望樊振东赶紧的有话就说。
樊振东正了正身子放下茶杯,端坐在蒲团上,一点不在意沈清沛话里有话,笑着说到:“到底是叔叔的茶,果然不一般。”
“水牛饮水。”沈清沛没好气的白了樊振东一眼,手上却认命的给他把茶续上。
“我好久没喝到这样的茶了。”
樊振东拿起面前精致的茶点,定神看了看才说道:“叔叔有所不知,军中的茶可是稀罕物。这样精致的茶点更是,战事急时,大饼就着水三两口就吃完了。阿东并非糟蹋叔叔的茶,只是在西北太久没喝到,如今这般闲情饮茶,我还有些不习惯呢。”
沈清沛一时语塞,樊振东随口两句话,便让自己心中多有不忍。久居京中的人,对边关苦寒尚且不察。但只要看看从边关回来的樊振东,就能有直观的对比。若不是樊振东在自己眼里长大,沈清沛根本想象不到当初那个混世魔王会变得这般沉稳。家中娇生惯养的白嫩小子,被边关的风侵蚀。鼻梁之上那道疤痕虽淡,可只要一眼就知道战场无眼。若是再深一些,沈清沛垂眸不敢去想,只是沉默的将樊振东面前的茶杯满上。
沈清沛说到:“如今听前朝的意思,你应当不用回西北了。”
樊振东点点头,神色轻松:“我倒是赶巧,否则这回京述职的美事也轮不到我头上。”
“也不能这么说。”沈清沛说到:“当今手下能人将领不少,可用的却不多。烽火军远不可及,这个位置总要有人顶上的。若不是东儿在西北立下战功,你当京中这些人是吃素的?”
“叔叔到底是关心阿东。”樊振东笑了笑,而后说到“叔叔,其实我这着急忙慌的来找您,也不是为了聊这些。”
沈清沛哦了一声,挑挑眉不紧不慢地喝了杯茶。樊振东到底是不会兜圈子,心急得很。
“那是行军几年,终于知道要多读书才是道理?”
樊振东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叔叔真是爱开玩笑,是不是还气我从前不认真听您讲课呢?”
“哼,你个浑小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了什么来。”
当初议亲时的樊家与如今樊振东的樊家可不一样,沈清沛深知京中各方势力如今对于樊振东的追求。手中功绩都是实打实从西北刀山学海中拼回来的做不得假,又是少年将军,适龄未婚,简直就是一块香饽饽。难得这小子心意不变,可如今樊振东的地位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国子监祭酒家能高攀。就算自己想,那京中其他人也不答应啊!权谋斗争,冷箭南敌。沈清沛不想自家卷入这样的争斗,若是有心人想要破坏这场婚事,那方法可太多了。沈初漓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不管于公于私,沈清沛都不可能再去提起从前这桩婚事。
樊振东:“叔叔,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我跟阿漓的婚事来的,那你可不能将阿漓许配给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