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大喊一声,远远的就叫住正要上马车的沈清沛。沈清沛身型顿了顿,才转过头来,似乎有些诧异。望着跑马过来的樊振东,沈清沛有些不解,这个时辰不知道为什么樊振东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沈清沛皱了皱眉头,略微思索过来便放松下来。大抵能猜到樊振东的来意,想到这里,沈清沛那一点疑惑也消散。
说来也对,这个时候,樊振东合该着急上火的来找自己才是。
沈清沛从小看着樊振东长大,尽管分别三年,如今境遇也天翻地覆。但沈清沛自也是了解这个孩子,让下人扶着停下,只等樊振东朝自己飞奔而来。
樊振东飞奔到马车边上勒紧缰绳,人就从马上翻了下来,缰绳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厮才说到:“沈叔叔,这是要回家去?”
沈清沛点点头:“是啊,东哥儿怎么过来了?听说你昨天被樊兄打了,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沈清沛对樊振东的感情很复杂,一方便因为与其父交好,爱屋及乌的就把他的独子樊振东当做自家孩子疼爱。两家人相好十几年,却因为三年前的事明面上不得不生分。但这三年里樊振东杳无音讯,沈清沛对樊振东的那点不满也就在看着好友白发丛生后渐渐释然,只希望这孩子能平安归来便好。如今他人确实是回来了,还是风风光光的大胜归朝。这结果出乎沈清沛的预料,为好友感到高兴之余,又难免多想了一些。
沈清沛浸淫朝堂多年,为官之人,所思所想还是比自家夫人要多。虽然一向不参与朝堂事,但往来官员众多。国子监中不乏身世显赫子弟,家族势力复杂,这两日自己这学堂门槛都要被这些家族来使踏烂。京中人是最会看风向的,从朝堂里传出来的点滴,就够这些人钻研。左不过是樊家在京中除了武馆跟一些茶楼生意之外,没有其他可以渗透的地方。作为樊家挚友就难免遭殃,本想早些回家图个清净,结果这个新晋大将军自己就忍不住跑上门了。
这时候与樊家若是重新走近,难免会惹来许多流言蜚语。但两家人事实上也没有真的生分过,所以沈清沛也有些踌躇要怎么对待樊振东才好。干脆就唤他小名,也只当是面对晚辈一贯的态度。旁人挑不出错,自己也少一点尴尬。昨天樊家门口的事也听自家夫人说了,整个京城大概都传遍。沈清沛暗自叹了口气,看着樊振东一时间也很无奈。
“谢叔叔挂心,虽然受了点伤但这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对了叔叔,我瞧着国子监好像变了不少啊,要不您请我去您的茶室喝杯清茶如何?”
沈清沛看着樊振东不好意思地挠头,心里就不由想笑,这个樊振东真是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别人说国子监有变化,沈清沛只当对方是真的许久未见。但樊振东什么脾气自己还不知道?学堂都不知被闹了多少次,国子监也没有踏入过,为了自家女儿倒是什么理由都扯的出来。沈清沛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但毕竟对樊振东还是疼爱,也不想在大门口干杵着,明面拂了他的意。于是点点头,让下人先把马车牵下去。
沈清沛领着樊振东坐下,都是自家人也知道樊振东有话要说,也就没让人伺候。将茶杯放在樊振东面前也不着急,等着这个家伙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樊振东拿起茶杯咂巴咂巴,觉得这确实好喝,只是茶杯肚小,便如饮水一杯接一杯。
“东哥儿,这茶可不是这般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