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樊妈妈就上前接过我的手扶着伯母进府。樊管家在外头疏散看热闹的人,众人还不肯轻易散去。我没再看,踱步朝樊家走去。慢悠悠落在最后与樊振东隔着几步,看到一旁还有一位劲装打扮手里拿着把刀的男子。在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子,一样的打扮没有佩剑。容颜出色,许是军营之人,眉眼间平添几分英气。倒不是一个人回来,我略一眼便收回目光。感觉到樊振东在后头急步上前,两步就走到我身边。我没有去理他,心里记着适才母亲的嘱咐,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口舌。可樊振东非要追上来并排走着,与他一起回来的那两人就只能跟在他身后。
听到身边人小声的说:“阿漓,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瞧着气色这般差?”
我真是被樊振东打败,怎么这时候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明明出门之前,我已经特意梳妆过了。下意识回了他一句没有,反应过来后连忙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赶紧快步追上母亲。好在母亲并没有注意到在后面说话的我们,待众人都进了门,樊府的大门便紧闭起来。
进门之后众人来到樊家后院里,樊家的院子格外大,因着一家都是习武之人,还放了许多武功刀器。在一场不可避免的家法面前,显得尤为可怕。樊伯母总算能跟樊振东说话,等入了门便拉着樊振东的手不放。只听到樊振东低低的应着是是是,对对对,我忍不住想笑。无意间目光略过那位姑娘,却只见她专注的盯着樊振东,眉眼间的关心不难看出。我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细想两人的关系。
“给我跪下!”樊伯伯厉声喝道,樊振东还未有反应伯母先不答应了,指着樊伯伯便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差不多得了!”
“哎哟夫人…你别生气啊。你若是如此,岂不是让沈家大哥心寒。”
“娘,您别气,是我不对理应受罚。父亲,孩子给父亲母亲磕头,孩儿错了,请父亲责罚。”
樊振东跪在院中央,对着上座的父亲母亲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便低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樊父鼻息哼了一声接过手下递上来的竹藤沉声说道:“按家法,竹藤三十,你可敢受?”
“你疯啦三十下!樊家哪门子家法!”樊母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樊父已经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凑到耳边小声说到:“夫人…不这样这小子长不了记性!这这么多人都在呢,夫人你就给我点面子嘛!”
“你把我儿子打坏了我饶不了你!”
“母亲,父亲,孩儿认罚。请父亲行罚吧!”
樊振东高声打断父母对话,不管如何当初不辞而别,让两位高堂担惊受怕三年。这顿打樊振东该受,今日特意带了两位同僚过来,目的就是想让军中同僚知道樊振东的名字。他要以樊振东的名字重新在军中生活,虽然被打有些丢脸,但这就是最快的方式,樊振东心里想着得赶紧解决完这些事。虽然不知道这几年京中变化,但他能想到自己离开后沈初漓在京中的处境。适才听了沈夫人的话,樊振东便明白这个家法自己是非承受不可的。而且樊振东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大事,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瞥了眼角落的沈初漓。看到她胸口挂着自己送的长命锁,又嘿嘿一声笑了出来。
“还在嬉皮笑脸!”
樊伯父拿着竹藤走到跟前,气急了抬手便对着樊振东的后背打去。习武之人手劲可见一斑,只看到樊振东脸色顿时大变,没了笑容只有皱紧眉头手握成拳。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竹藤打在皮肉之上,光是闷闷地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樊母别过眼俯首在刘妈妈怀里,母亲也不忍心看。
我定定地看着樊振东,一下,两下,三下。每打一下,都能看到他的拳头紧了又紧。额头已经布满汗水,就连他那两位同僚都忍不住皱眉。我不敢看别处,只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热切,惹得他艰难抬头与我对视。樊振东刚露了个笑脸,就被接下来的竹藤打散。
“啊...嘶...”
“三十。”
随着管家大喊三十,这场家法终于结束了。我的心也落定,好在樊振东看起来还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