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林清寒却像感觉不到疼，她赤着脚，一步步走向被她卸了胳膊的绑匪头目，病号服的下角还沾着刚才花瓶溅上的水渍。
“你……你别过来！”绑匪头目疼得冷汗直流，拖着脱臼的手臂往后爬，“老子弄死你这个疯婆子！”
话音未落，林清寒已经抬脚踩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脱臼的胳膊被她硬生生掰回原位。绑匪头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疼得直接晕了过去。
“聒噪。”林清寒皱了皱眉，抬脚踢了踢他的腿，“醒醒，我让你晕了吗？”
绑匪头目悠悠转醒，对上她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吓得浑身发抖：“女侠饶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啊！”
“拿钱办事？”林清寒冷笑一声，俯身揪住他的衣领，“说说，谁雇你们来的？是不是床上那位‘深情’丈夫？”
她的手指指向陆景辞，后者正僵在原地，脸色比纸还白。
绑匪头目吓得一个哆嗦，刚想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警察办案！”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赵刚。他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狼藉和三个昏迷的绑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苏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警察同志！她！是她！她是个疯子！她把人打成这样！”她指着林清寒，手指抖得像筛子，“她刚才还说要杀了我们！”
赵刚看向林清寒，眼神里带着审视：“你是……林清寒？陆总的太太？”
林清寒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墨沉封发来的：【人已控制，幕后雇主是陆景辞和苏晴。】
她勾了勾唇，转身看向赵刚：“警察同志，绑匪是我制服的。他们闯进来，要杀我，被我反打了。”
“你反打？”赵刚显然不信，“你一个植物人，刚醒过来，能打倒三个持刀绑匪？”
“植物人？”林清寒笑了，笑声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脆又冷，“谁告诉你我是植物人？”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下一秒，她突然冲到赵刚面前，伸手夺过他腰间的配枪，动作快如闪电。
“林清寒！你干什么？！”赵刚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去掏枪，“放下枪！否则我开枪了！”
林清寒却像没听见，她举着枪，对着天花板“砰”地开了一枪。
枪声震耳欲聋，苏晴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陆景辞腿一软，跪倒在地。
赵刚的脸色瞬间变了：“林清寒！你疯了？！”
“疯？”林清寒把玩着手里的枪，枪身在她指间灵活地转动，像一朵盛开的金属玫瑰，“这叫防身术。赵队长，你要不要试试，我能不能用这把枪，打中你身后那盆绿萝的第三片叶子？”
赵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窗台上那盆绿萝的第三片叶子，正微微晃动。
他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他知道林清寒的枪法——五年前，她还是林家大小姐时，曾经在国际射击比赛中拿过冠军。
“林小姐，有话好好说，先把枪放下。”赵刚的语气软了下来，“这事儿，我们市局会查清楚的。”
“查清楚？”林清寒把枪扔回他怀里，赵刚手忙脚乱地接住，“不用你查，我已经查清楚了。幕后雇主，是陆景辞和苏晴。”
她指着地上的绑匪头目：“问他，是不是陆景辞给了他们五十万，让他们假装绑匪，进来‘意外’杀死我，然后伪装成绑匪杀人灭口的假象？”
绑匪头目浑身一抖，刚想开口，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怎么回事？！”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像两尊铁塔。
是墨沉封。
他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林清寒身上。看到她赤着脚，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眉头皱了皱，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冷不冷？”
林清寒摇了摇头，指了指地上的绑匪：“处理一下，脏了我的眼睛。”
墨沉封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带下去，好好‘招待’。”
保镖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三个绑匪拖了出去。绑匪头目经过陆景辞身边时，突然大喊：“陆总！救我！你说过会给我五十万的！”
陆景辞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你……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墨沉封的目光扫过他，像看一只蝼蚁：“陆总？陆氏集团的陆景辞？”
陆景辞对上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墨……墨总，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雇的！”
“是不是你雇的，查一下你的银行流水就知道了。”墨沉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赵队长，麻烦你，把陆景辞和苏晴带回市局，好好审一审。如果他们不说实话……”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陆景辞的手上：“就打断他的手，再问一遍。”
赵刚连忙点头：“墨总放心，我一定好好审。”
他一挥手，身后的警察上前，给陆景辞和苏晴戴上了手铐。
陆景辞吓得魂飞魄散：“墨总！林清寒！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陆氏集团的总裁！我……”
“陆氏集团？”墨沉封冷笑一声，“从今天起，陆氏集团归林氏了。你，不配当总裁。”
他转身，牵起林清寒的手：“走，我带你回家。”
林清寒任由他牵着，赤着脚踩在他的西装外套上，一步步走出病房。
经过陆景辞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陆景辞，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陆景辞浑身一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恐惧和悔恨。
他知道，他完了。
而林清寒，这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植物人”，已经变成了他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
墨沉封的车停在医院门口，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他亲自打开车门，护着林清寒坐进去，然后自己坐在她身边。
车内很暖，林清寒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累了？”墨沉封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林清寒点了点头，“墨沉封，谢谢你。”
“谢我？”墨沉封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清寒，你我之间，不用说谢。”
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带着一丝凉意，他用自己的掌心，一点点将她捂热。
“以后，我保护你。”
林清寒睁开眼，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
窗外，阳光正好。
而属于林清寒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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