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象牙塔》——逆流的星火
月考前的最后一次班会课，何林林将课表改写为“多元价值展示会”。当教务主任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时，她平静地锁上了教室门。
“同学们，”她将粉笔折成两段，“今天我们要改写评分标准。”
小宇展开的宣纸上，墨迹突然流动起来——那些汉字挣脱二维平面，在空气中组成“破茧”的立体结构。教务主任透过门窗玻璃注视这一幕，指间的教师手册开始自燃。
“继续。”何林林对犹豫的学生们点头。
小萱的舞步踏出涟漪，地面变成镜面。倒影中浮现出平行时空的景象：另一个被分数驯化的她，正在空荡的舞蹈房里机械地重复考级动作。
江月的画架立在讲台中央。当她把《星夜逃亡》举向灯光时，画布突然吞噬了所有光线——整间教室坠入夜色，四十个学生化作发光的星座，锁链在星辉中熔断成银河。
“违纪！这是邪术！”教务主任撞开教室门，手中的绩效表变成鞭子抽向画架。
鞭梢触及画布的瞬间，她看见十五年前的自己从画中走出。那个穿颜料斑驳围裙的年轻教师拦住她：
“李老师，我们当年约定过要守护孩子们的星空。”
教务主任僵在原地，绩效表上的数字如蚁群溃散。她颈间的黑色藤蔓突然开花，绽出星斑状的花蕊。
“月考我会负责。”何林林挡在画架前，“如果实验班平均分低于95，我自愿离职。”
教室恢复原状时，门框上多了一道刻痕——那是昨夜旧教学楼拆除时，江月偷偷藏起的门牌残片：“艺术教室·2004”。
学生们沉默地收拾展品。小宇将毛笔插回笔筒，墨迹在筒底渗成茧形；小萱系紧舞鞋时，鞋带自动打成了解放的绳结；江月的画架上，《星夜逃亡》的角落多出枚徽章轮廓——
破茧的飞蛾正在衔断最后的锁链。
教务主任离开前，将烧焦的教师手册塞进垃圾桶。灰烬中露出半张老照片：当年艺术班的孩子们举着火箭模型，箭身写着：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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