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五十七章：《象牙塔》——暗夜绘卷

旧教学楼拆除前夜，何林林将钥匙放在江月课桌抽屉。月光透过窗格，在钥匙上投下斑驳的影痕，像某种无声的邀约。

晚自习下课铃响彻校园时，江月没有随人流返回宿舍。她站在走廊阴影中，看着教务主任办公室的灯光熄灭，才转身走向地下室。另外三个身影从不同方向汇来——总用数学公式写诗的男生抱着笔记本，沉默的体育生拎着颜料箱，还有个戴厚眼镜的女生举着应急灯。

暗门开启的刹那，应急灯照亮满室尘封的画具。体育生撬开生锈的水阀，清水冲刷着干涸的调色盘；数学男生在墙上演算透视公式；眼镜女孩修复着受潮的素描本。

江月走向那幅未完成的肖像。当她的指尖触到画布，颜料突然流动起来——年轻教师的形象与此刻的教务主任重叠，画中人轻声说：“当年我们在地下室画到凌晨，总骗舍管说在补课。”

数学男生突然指向墙面：“这些霉斑的分布...是星图！”

应急灯扫过之处，霉斑连成夏季星空。眼镜女孩翻开刚修复的素描本，惊呼出声——每页都画着同样的星座，页脚标注着历年月考日期。

“他们在用画记录被删除的副科课表。”江月调匀呼吸，将颜料泼向墙壁。霉斑星座骤然发光，投射出全息课程表：周一下午天文观测，周三黄昏写生课，周五深夜诗歌会...

何林林在水晶镇纸中看到这一切时，教务主任正站在宿舍楼顶。她望着旧教学楼的方向，解开领口的纽扣——黑色藤蔓已缠至咽喉。

“够本了。”她对着夜空轻笑，撕碎手中的纪律处分单。

纸屑纷扬中，何林林推开画室门。学生们惊慌回头，却见她举起刚刚修复的课程表：

“今晚的星座观测课，我来代课。”

月光穿过气窗，为每幅画作镀上银边。当江月完成肖像最后一笔时，画中的教务主任突然眨了眨眼，将调色盘递向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