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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风雨如磬

终极一班的日子,在看似平常的打闹中悄然流逝。

王亚瑟被五熊“贴身保护”,但他脸上的烦躁日渐加深,眼底时常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与疲惫,偶尔会对着虚空出神,连汪大东叫他“自恋狂”时,反应也慢了半拍。

修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石中剑的侵蚀显然在不断加剧。

这天下午,断肠人夹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走进教室,脸上少了平日里的嬉笑,多了几分故弄玄虚的严肃。

断肠人各位小朋友。

断肠人轻敲讲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断肠人今天,我们不谈武功,不谈异能,来讲点更有趣的东西。关于我们金时空,一个流传已久,但鲜为人知的传说——金笔客。

汪大东挠挠头:

汪大东金笔客?听起来像个画画的?

断肠人摇头晃脑,

断肠人非也非也,金笔客,据说是我们金时空一位极其神秘的高人。他拥有一支神奇的金笔,能画出未来的景象。

金宝三哇!预言家哦?

断肠人翻开那本旧书,里面是手绘的、略显模糊的插图和一些晦涩的文字,

断肠人据说,很多年前,金笔客曾画过一套七集的漫画,预言了未来会发生的一些大事。这套漫画,被称为《金笔点龙》。

“漫画?预言未来?”王亚瑟嗤之以鼻,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断肠人手中的书。

“没错。”断肠人点头,

断肠人传说,能看懂这套漫画的人,必须有极度单纯洁净的心灵。漫画的内容,据说是关于我们金时空的兴衰,甚至关乎整个时空的安危。”

“这么厉害?”汪大东来了兴趣,

汪大东那漫画在哪里?我们能看看吗?

断肠人合上书,眼神变得深邃:

断肠人传说,金笔客画完第七集后,就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只是隐居了。至于漫画的下落……众说纷纭。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班,

断肠人有传言说,我们芭乐高中的钱莱冶校长……可能就是金笔客本人。

“校长?!”全班哗然。那个总是笑眯眯、看似没什么存在感的校长?

王亚瑟皱眉,

王亚瑟不可能吧?我爸爸说过,金笔客是很久以前的人物,早就死了。

“是吗?”断肠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断肠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尤其是……当某些存在超越了常理的时候。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教室后排安静坐着的蔡五熊。

五熊似乎没听懂大家在讨论什么,只是挨着王亚瑟,专注地玩着他衣服上的一颗扣子。

汪大东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汪大东断肠人,你说那漫画预言未来,那有没有预言到我们终极一班啊?预言到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变成超级英雄?”

“这个嘛……”断肠人捋了捋头发,

断肠人据说看过漫画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就是不能透露内容,否则会遭天谴哦。而且,也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他再次看向五熊,意有所指,

断肠人也许,我们班就有能看懂的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或者……不能说。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行为奇特、来历神秘的蔡五熊。难道这个野人似的女孩,会是能看懂预言漫画的人?

就在这时,教室里的灯光忽然诡异地闪烁了几下,一股阴冷、暴戾、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窗户无风自动,发出“哐哐”的响声。

“什么情况?!”汪大东立刻站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

修瞬间绷紧了身体,将身边的“小舞”往身后一挡,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教室每一个角落。

这股气息……是魔!而且是远比之前遇到的低阶魔化人强大、精纯得多的魔气!是黑龙?还是……

王亚瑟的脸色骤变,他怀里的石中剑发出剧烈的、近乎兴奋的嗡鸣,一股灼热的暴戾冲动直冲头顶,他差点控制不住要当场拔剑!

五熊猛地抓住王亚瑟的手臂,喉咙里发出恐惧的低吼,紧紧盯着教室后门的方向,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那股恐怖的气息……魔气来得迅猛,去得也迅速。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纷纷摆出防御姿态时,那股气息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灯光恢复了正常,窗户也停止了晃动。

教室门被猛然推开,金宝三和他的跟班鲨鱼、大辣、技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东、东哥!刚刚外面太可怕了!好像有黑影闪过!

汪大东你们看到了?

金宝三没、没看清,就感觉一阵冷风,然后就不见了。

教室里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议论声。

“刚刚那是什么?”

“好可怕的气息!”

“是冲着我们终极一班来的吗?”

“难道是因为金笔客的传说?还是……”有人再次看向五熊。

断肠人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丁小雨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阿瑞斯之手。蔡云寒站起身,走到妹妹身边,手按在了腰间的痛不欲生实话鞭上。

修的心沉了下去。刚才那股魔气,绝对是黑龙那个级别的!

他果然一直在暗中窥伺,而金笔客和预言漫画的出现,似乎刺激了他,或者让他确定了什么目标?

是五熊吗?因为她是唯一可能“看懂”预言的人?

危机,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直接。

接下来的几天,终极一班笼罩在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中。那天的恐怖魔气像阴影一样盘踞在每个人心头。而王亚瑟的状态,更是急转直下。

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醒来时浑身冷汗,眼中有时会闪过猩红的光芒。他对五熊的靠近变得时而依赖,时而暴躁地推开。他甚至开始无意识地伤害身边的人。

一次,金宝三只是凑近想拍马屁,却被心情极度烦躁的亚瑟随手一挥,竟直接摔出去好几米,胳膊撞在桌角,青紫一片。

亚瑟自己都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脸色惨白。

又一次,断肠人私下找他谈话,想询问他的状况,亚瑟在听到“石中剑”、“控制”等字眼时,突然情绪失控,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墙面龟裂,断肠人险险避开,看着亚瑟布满血丝的眼睛,神色严峻。

最严重的一次,是土龙帮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两个保镖,因为靠得太近,被几乎失去理智的亚瑟用未出鞘的石中剑扫中,虽然没出剑,但附着的魔气仍让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受了不轻的内伤,吐血倒地。

亚瑟看着倒地呻吟的保镖,又看看自己手中嗡鸣不止、渴望饮血的石中剑,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恐惧和绝望。

他不是故意的!他控制不住!

五熊每次都急切地想靠近,拿着蔡云寒给的、据说能暂时稳定心神的药膏,想让亚瑟涂抹。

亚瑟起初不信,甚至觉得荒谬,一把推开。

但后来,当他发现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道被魔气反噬、类似灼伤或冻伤的诡异伤口时,才惊骇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从内部被侵蚀。

他颤抖着接过五熊的药膏,涂抹后伤口确实传来清凉缓解的感觉,但心底的寒意却更重了。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摆脱这把剑!

被逼到绝境的亚瑟,在一个深夜,独自跑到了空旷无人的河堤边。

他掏出怀中那柄让他又爱又恨、带来力量也带来无尽痛苦的石中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它抛向漆黑湍急的河心!

王亚瑟滚!离我远点!

王亚瑟对着河水嘶吼。

看着剑消失在水中,亚瑟脱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心中既有卸下重负的虚脱,也有失去力量的茫然。但更多的,是解脱的希望。

然而,这希望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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