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把课桌上的练习册晒出暖融融的温度，祁筱捏着笔的指尖泛白，盯着卷子上的压轴题，眉峰不自觉地蹙起。
旁边的屿白没安生几分钟，又开始晃悠着转笔，笔杆时不时蹭到祁筱的胳膊，带着刻意的轻佻。他比祁筱高的那一厘米，此刻正用来低头窥伺对方的侧脸，语气里的贱兮兮藏都藏不住：“小同桌，这题不会？叫声哥，我教你。”
祁筱头都没抬，指尖的笔在草稿纸上重重划了道线，声音冷飕飕的，还夹着点不易察觉的烦躁：“滚。”
这是他的常用骂人词汇，简洁又有力，比起那些花哨的脏话，反倒更有威慑力。可惜屿白早就免疫了，非但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凑过来，肩膀几乎贴紧祁筱的，呼吸扫过对方的耳廓：“这么凶？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口，比那些娇滴滴的女生有意思多了。”
周围几个趴着补觉的同学被这话逗得闷笑，祁筱的耳尖却没半点泛红，只是侧过脸冷冷瞥了他一眼，178cm的身高对上179cm的视线，平视的角度里，能清楚看见屿白眼尾的笑纹：“屿白，你是不是闲得慌？”
“闲啊，”屿白干脆把笔一丢，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祁筱，语气突然变得暧昧，“要不咱俩玩个游戏，输了的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比如……让我亲一口？”
这话够直白，连前排的女生都悄悄回头，眼神里满是八卦。可祁筱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极其淡定地挪了挪练习册，挡住屿白的视线，顺带怼了句：“有病。”
屿白啧了声，伸手想去勾祁筱的手腕，却被对方精准躲开。他也不恼，反而低笑起来，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说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换别人早脸红了，偏偏你跟块冰似的。”
祁筱终于停下笔，转头看他，眼底的冷意散了些，多了点无奈。其实他不是真的高冷，只是屿白的玩笑开得太多太密，从开学坐到一起的第一天起，这人就没断过这种暧昧调调，他要是次次都有反应，早被折腾得没安生日子过了。
“没功夫陪你耍流氓。”祁筱说完，重新低头看题，只是握着笔的指尖，莫名顿了半秒。
屿白没再叨扰，却也没安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肚里摩挲着，视线黏在祁筱的侧脸上，从挺直的鼻梁到紧抿的唇，一寸寸描摹。过了会儿，他突然又开口，语气正经了些，却依旧带着那股子欠揍的劲：“说真的，祁筱，你就没对我动过一点心思？哪怕一点点？”
祁筱的笔猛地顿住，墨水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团，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还能分出心神回怼：“动过，想把你从窗户扔下去的心思。”
屿白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老师从讲台上投来警告的目光，他连忙收声，却还是凑到祁筱耳边，用气音道：“那也算心思，我认了。”
祁筱没再理他，只是耳根处，在屿白看不见的角度，极快地掠过一丝浅淡的热意，又很快消散，快得像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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